郑清的伤好得差不多了。柳寒怀疑他那天是在演苦情戏,但是她没有证据。
“表哥,金陵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太平了?还有水匪?”
柳寒记得金陵以前是出了名的江南繁华第一城。
“嗯,你觉得那些人是水匪?”郑清吃了一口桌上的蜜饯,甜味由嘴入心。
这几天柳寒鞍前马后伺候着他,郑清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显然十分受用。
“不是水匪,那是什么人?”其实柳寒也觉得奇怪,那帮人似乎不为求财,若是求财不会处处都是杀招。
“是我郑家得罪了一些人,你不用担心。”郑清眯着眼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很高兴看到了一丝为他担心的神情。
“得罪什么人了?”柳寒问道。
郑清扫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下人在旁边才缓缓开口道,“几年前,金陵太守萧安纳了一名绝色的外室,此人就是秋明夫人。”
柳寒觉得很奇怪,太守纳妾与那些杀人越货的水匪有什么关系?
“秋明夫人如今把控着细云江上的漕运,又是各大赌场青楼背后的金主,手里还有一支出色的杀手组织。金陵城中富户人人自危,我郑家树大招风,自然也被盯上了。”郑清轻描淡写地道。
五年前郑家在长安做官的一位叔伯死后,族中就后继无人,金陵太守萧安和秋明夫人这才敢盯上郑家这块大饼。
郑家商船已到了姑苏城外,另一艘载着福瑞和行李的小船则是提前两天就已经到了。
福瑞早备好了马车,在码头等着迎接柳寒。
“寒表妹,柿子会送你回柳家大宅去。我就不去了。”郑清站在船头,向她拱手作别。
“你要回金陵去么?什么时候再来姑苏呢?”柳寒望着他冷峻的面容,忽然有些担心起来。
“嗯,年底会来的。”
年底就是郑清和柳玉寰成亲的时候啊,瞧她这脑子,柳寒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问出这么没水准的问题。
郑清像是看出了她的尴尬,点着她的鼻子笑道,“不要闯祸,不管多远我都会知道的。”
“放心吧,不闯祸。”柳寒咧嘴笑着。
马车行远,道上的黄沙也渐渐平息,青色锦衣的公子却还在晨雾中静立远望。
回到姑苏柳家已半日了,柳玉宝领着她见了祖母后,就是忙着拜见父亲的新夫人和各姨娘们,然后就是帮着姨娘们带一群小娃儿满地跑。
柳寒望着熟悉的院子和嘻嘻哈哈追逐打闹的弟妹,忽然好像看见了自己无忧的年幼时光。
“玉宝,你以前就像玉宸一样,流着鼻涕追着我跑,嘴里还喊阿姐,阿姐。”
柳玉宝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哪有流鼻涕啊,不过大姐!你如今真不一样了。”
柳玉宝打量着她,像不认识似的。
“怎么不一样了?”柳寒笑着问道。
“走路带风,感觉...有些贵气。”
“废话!那是我为了保护你去学武功了!”柳寒一副得意的神情。
柳玉宝先是挺高兴的,忽然又不高兴了,刚想说什么,就被一个嫣红衣裳的少女一把拉开了。
“大姐!你可回来了,玉寰好想你呀。”少女唇红齿白,凤眼鹰鼻,盛气凌人地拨开地上爬着的几个小娃。
几个姨娘见柳玉寰来了,连忙领着各自的孩子回房去了。
“想我?还想我打你啊?”柳寒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