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
立时,一个俏丽身影闪进殿内,把众人都晃到了。今日的若微显然是精心装扮过的,秀发挽了个简单的飞月髻,双耳边都垂着一缕青丝,身后的青丝也自然的披散着,斜挽起的那小小的髻像是一轮弯月般,很是特别,发上没有复杂的饰品,只别了一枝绯红钿花宫纱绢花。
上身穿的是绯红色的短衣,下面配了条同色的百褶裙,外配一件金纱罩衣,使那绯红色看起来有些蒙胧,不那么夺目和耀眼,却反而增添了一抹迤逦之色。
小小的珍珠流苏耳坠,耳际生辉更衬托得一张娇颜流光动人。
薄施粉黛,似笑还羞,美的让人难以移目。
朱高炽不由哈哈大笑,笑的众人莫名其妙。
“我说这丫头今日怎么迟了,原来是费心打扮去了!”朱高炽心情大好,对于若微他是由衷的喜欢:“若微,用过早膳了吗?”
若微点了点头。
而朱瞻基此时却一反常态,目不斜视,看也不看若微,仍旧认真的对付着面前的那碗面。
太子妃张氏站起身,拉着若微坐在朱瞻基的身边,“一会儿各宫会有人来拜见献礼,若微就在此处陪着,晚些时候,与本宫和殿下同去翊坤宫领宴!”
若微乖巧地点了点头。
用完早膳,太子照常去文渊阁议事。
太子妃与慧珠在寝宫商议回赠贺礼之事,就把朱瞻基和若微晾在太子宫的东暖阁里。
除了不时有宫女太监上茶点,递净手的帕子以外,整个东暖阁寂静极了,二人还是相对无言。
过了好半晌,念及如今是身在东宫,一言一行必有人回奏给太子妃,故还是自己大方些好,于是若微这才换上一张笑脸,走到朱瞻基面前,微微一个福礼:“恭祝长孙殿下寿诞万福,愿殿下年年如意,岁岁金安!”
朱瞻基本来还在努力繃着,看她一派天真,一脸欢颜,终是无奈,狠狠瞪了她一眼,“我当你以后都不理我了!”
若微扑哧一笑:“小女不敢!”
朱瞻基看她做态极近夸张,一片娇憨,终于前嫌尽释,不由也笑了,伸出手,“拿来!”
“什么?”若微止了笑,歪着头,睁着一双大眼睛,仿佛有多疑惑似的。
“礼物!”朱瞻基面上一红,仍是故作严肃:“送我的礼物呢?”
“啊?”若微以手掩面,好似极其惊惶:“长孙殿下,小女没有准备礼物,小女寄居宫中,身无长物,实在无力备下什么礼物,就算备了,也是粗鄙之极,殿下怎能入目?”
“真的没有?”朱瞻基似乎不信。
若微伸开双手在他面前轻盈的转了两个圈,衣带飘飘,朱瞻基有些微眩。
“看清了,真的没有?”若微忍着笑,一脸歉意。
朱瞻基一把拉过若微,伸手在她耳边一触,若微如同被火拂过一样,立即跳开,用手捂着自己的耳朵。而一摸之下,才发觉异样。
朱瞻基伸开手,她的一只珍珠耳坠子正在他手中。
“还我!”若微上来就抢,朱瞻基伸出一只手相阻,而另外那只手又将耳坠子揣入怀中,正襟而立:“小姐,你不会到本王怀中来取吧?”
“哼!”若微气得直跺脚:“干嘛抢我耳坠子?你又不能带!”
“我是不能带,先存在我这儿,等你拿礼物来换!”朱瞻基微微一笑,重新坐在椅子上,神清气定的端起茶来,慢慢品味。
“哼!”若微气极,一把又拽下另外一只耳坠子,扔了过去:“都给你!”
“好!”瞻基立即拾起,也揣在怀中:“还是妹妹想的周道,如此,刚好凑成一双儿!”
“什么凑成一双儿?”不见其人,先闻其声。
当此人进来的时候,若微抬眼一看,不由惊在当场。
只见瞻基拱手行礼:“外祖母!”
原来正是彭城伯夫人。
若微这才明白过来,方欲拜见,一把就被她拦下,“好孩子,你还认得我吗?”
若微点了点头,正是那年与继宗偷偷跑出去,在山上偶遇的那名贵妇。
彭城伯夫人一阵爽快的笑声:“好孩子,当日你助我马车脱困,今日我助你平地青云、备主东宫,你可要谢我?”
若微这才明白,忽然间从天而降的一道旨意将自己召入宫中,今日这主不主、奴不奴的尴尬境遇,原来竟然是拜她所赐,心中虽怨恨她多事,而此时又不得不掩藏住内心的真实想法,仍是笑意吟吟,深深福礼:“本当重谢,只是如今身边一切都得之太子妃,所以唯有福礼相谢,只盼日后能有机会报偿夫人的大恩!”
“哈哈,不急,不急!”彭城伯夫人看着瞻基与若微,一双金童玉女,碧玉无双,只觉得自己无比英明,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