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微静立其中,摇了摇头。
“人证、物证俱在,不容你不招。本王念你有孕在身,本不愿对你施行,可若是你冥顽不灵,本王也就顾不了许多了!”宗令微微侧首看着朱瞻基,“皇太孙,得罪了!”
朱瞻基尚未表态,宗令已然下令,“针刑”。
一声令下,立即有人拿着十只银光闪闪的长针走上前来。
这针刑是后宫中对待女犯较为常用的一种刑罚,以十只长针从女犯的指尖插入指根,十指连心,其痛苦可想而之。
若微柳眉倒竖,“难道宗人府,堂堂的宗令审案,除了用刑再没有别的了吗?”
“刑者分人而用,对你这等狡诈女子,不用刑你定会百般抵赖,审来审去,何时才能审出个结果?”宗令亳不以为然。
负责行刑的差人立即上前死死按住若微,银针刚待逼入,朱瞻基开口了,“宗令大人,是否可以稍安,本王愿代为审讯。”
宗令眉头微皱,“这,怕是不和祖制吧?”
朱瞻基沉了脸,“此事已惊动了皇上,皇上对此事也颇为关注,故才命本王赶回京城督办此案。想来,宗令大人三言未明就用刑,不过是为了速速结案,若是本王亲自审问,不用弄的血溅当场,也可以令真相大白,岂不更好?”
宗令稍稍思忖片刻,终于点了点头,“那皇太孙就请问吧,不过老夫年纪大了,没什么好耐心来等,若是一时三刻问不清楚,这刑还是要用的。”
朱瞻基只把目光投向曹雪柔,“胭脂一事,你且细细讲来。”
曹雪柔双手轻糅着衣带,默而不语。
“照实情直言,本王在,任何人都奈何不了你!”朱瞻基再次开口相询。
曹雪柔点了点头,对上朱瞻基的目光,“胭脂确实是孙令仪殿里的丫头碧月送来的。后来,恰逢胡娘娘来我房里小坐,见这胭脂香气淡雅,颜色又好,面露欢喜之色。我便把胭脂转赠给胡娘娘。后来听闻胭脂有毒,我如五雷轰顶……”
“那胭脂是从未开启过的,雪柔妹妹不必自责!”胡善祥开口说道,她只把目光对上了若微,“是你做的?”
若微点了点头,“胭脂是我做的。只是毒却不是我下的。”
胡善祥笑了,“依你的意思,这毒是曹恭仪下的?”
若微冷冷地对上她的眸子,“这个,就要问你了!”
“你……”胡善祥又惊又怒,仿佛十分委屈,她双目中蓄满泪水转向朱瞻基,“殿下,可要为臣妾做主呀。依孙令仪的意思,莫非臣妾自寻死路不成?”
“好了。”朱瞻基低喝一声,“来人,呈证物!”
自有来人捧着那两盒胭脂上堂,朱瞻基指着其中一盒用过的说道,“此物确实孙令仪赠给曹恭仪的,又由曹恭仪转赠给太孙妃。这其中经手之人众多,如今只须一一盘查,在真相查明之前,不必妄下断言。”
“皇太孙,此话差矣!”一直静听朱瞻基问询的宗令不乐意了,他沉着脸说道:“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太孙妃有孕在身,怎么会自己害自己,拿自己性命和皇家的子嗣开玩笑。自然与太孙妃无关。而要把毒药与胭脂掺在一起,又让人看不出来,也不是寻常人能做到的。既然孙若微精通此道,而房里又有相同的毒药,自然是孙若微所为。殿下又何须故意为她开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