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百神庙,我和刘大进直接前往云城殡仪馆。
在这座百万人口的城市中,每一天都会有数百上千人死亡。
所以,殡仪馆这种原本应该冷冷清清的地方,人流量并不少。
当我们俩到了殡仪馆门口的时候,正好有一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看来,一场仪式已经结束了!
大堂里悲凉的音乐还没停止,人们一脸肃穆地扯去了肩上的黑纱和胸前的白花,急匆匆离开了!。
我和刘大进推开门走了进去,正要四处张望,找一找骗子道士口中的坡脚先生。谁料,两个身穿黑西装的工作人员急匆匆走了过来。
“两位,你们是……”
在这种场合,你要说自己是闲逛来的,多少有点不着调。
刘大进见我没吭声,便支支吾吾四处指了指。
“我们是……我们是……”
“哦,您就是郄桂芬老人家属雇的干儿子吧,赶紧的吧,仪式开始了!”
两人不由分说,拉着我们就往前走。
莫名其妙嘛,什么干儿子……
我一抬头,看见了大堂上的挽联才明白。
原来,这场告别仪式的主人,就是一个叫做郄桂芬的老太。
在云城习俗中,有些没有儿子的老人去世后,家属会请一些专门哭丧的队伍,以干儿子、干女儿的身份进行拜谒。毫无疑问,这两个工作人员是把我们当成哭丧队的了……
我就奇了怪了,我们俩长得就那么不喜庆吗?
“两位……两位,我是送他过来的司机,他……他才是郄桂芬家请的干儿子!”我挣脱出来,指着刘大进朝两个人介绍道。
“嚯,你们这行看来赚钱啊,都有专职司机了!”两人调侃一声,松开我,带着刘大进就往前走。
刘大进无语有无奈,朝我叫道:“卜爷,你玩儿我。”
我摆摆手,眨眼道:“快去吧,给人好好哭。术业有专攻,你是专业的,相信你,加油!”
刘大进苦大仇深地瞪了我一眼,恨不得吧咬碎的牙喷我一脸!
没办法,我这人见了太多的生死,已经忘记怎么哭了,万一拉上去半天没哭出来,那多尴尬啊!
“我的亲娘啊……”刘大进大嗓门一声悲号,把整个大厅的人都惊了一跳。继而就是悲痛欲绝、撕心裂肺的嚎叫,大厅里的女人们无一不被他这情绪感染,一个个潸然泪下,这哪是干儿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亲儿子呢!
我趁着满堂人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机会,赶紧四处东张西望,不过,整个礼堂我看了个遍,也没瞧见一个腿脚有问题的人。
“哎呀,你这兄弟可以啊,我在这里工作三十年了,干代哭这行当的,你兄弟是这份的,哭的我都掉眼泪了!”正当我找不到人的时候,先前那两个工作人员叼着烟走了过来,朝我竖了竖大拇指!
“那是!我这兄弟人送外号——山东呼保哭、及时嚎。手机呼他,他就能哭。不管认识不认识,只要钱到位,那就能及时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