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趟行程算是没给老史丢人,有惊无险中把任务完成了。除此之外,认识了许多云城圈子之外的修行者,这也是一大收获。比如王富华,用险用毒堪称一绝;楚天南虽然有时候自吹自擂有那么一点点小贱,但是关键时刻却从不掉链子,观山望水着实厉害;陆凌风同样如此,性子冷,可心中火热,这次虽然犯了错误,但是其天惶秘咒的威力着实让我吃了一惊。另外,也让我知道了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一直自己觉得自己虽然还不算通天彻地,但是也应该是术界高手了,可是和那活佛相比,我自觉幼稚太多了!当我将后来嘎巴拉碗的事和刘大进说了之后,刘大进竟然并不吃惊。我问他,那活佛老喇嘛是不是会什么算术啊,否则为什么在最关键时刻,藏乌鸫和嘎巴拉碗扭转败局了呢?刘大进告诉我,密宗之中没有算术一说,讲究的就是一个缘字。缘起不灭,缘销才灭,缘由人造,缘由道灭。也就是说,活佛本无意,但是这藏乌鸫和嘎巴拉碗与我相识是造化,如果不是我,换成别人,那藏乌鸫仍旧只是一只藏乌鸫,而嘎巴拉碗就是一个普通的颅骨碗,所有的一切是因为本缘如此,才会发生。这云山雾绕的佛理我听不见去,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事确实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回到曲孜,赵鹏组织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任务完成,即将各奔东西,也算是一场饯别宴。犯了错误的孙静和被逼无奈的陆凌风也参加了宴会,不过酒席一结束,他们别和调查组北上京城,接受处分去了。陆凌风临别,说了一番慷慨激昂之语,难得他一个冷性子的人也能酒后动情,我邀他有机会去云城,我总觉得,这样一个至情之人,骨子里终究是一腔热血!至于晚宴的主菜,则是由全能战士莫言大哥亲自制作。谁能想到,这个活地图、藏文化专家、枪械专家、爆破专家外加神枪手的大兄弟竟然还是个优秀的厨子啊,一道烤全牛,差点把我下巴惊掉!在这之前,我以为烤乳猪、烤全羊就已经够霸气了,谁知道老莫一出手就烤了一整只牦牛,足足烤了七八个小时!金黄的烤牛肉饱满多汁,润泽黄亮,香气冲鼻,众人也不客气,端着青稞酒觥筹交错,依依话别。王富华和楚天南酒喝的豪放,口口声声打理完事务会去云城找我,王富华更是厚着脸皮让我给他介绍个媳妇,要求不多:身高一米七,胸围最差C,面容不重要,只要赛虞姬。腿长一百二,面白似蛋皮。声音林*玲,清纯奥黛丽,床上卡戴珊,偶像是梅西……就这还要求不多,还一再强调说如果偶像不是梅西的话没有共同语言。也是,这小子善于下毒,万一偶像是别人哪天在死于他的毒下。本来我想着第二天直接坐车回川,然后飞云城,可是不知道怎么,阿雅似乎有些闷闷不乐。苍颜和老史告诉我,实际上这里离阿雅的老家已经不远了,她出来十多年了,从没回去过!家里过去穷,小小年纪就被送出来成了大户人家孩子的玩伴,所以她心里恨这个贫穷的边地。以前在云城也不想家,可现在突然离家里这么近了,有点想回去瞧一眼!人都是这样,你所恨得,厌恶的,不在乎的,早晚都会成为你最眷恋的。我给牛奋打了一个电话,他告诉我,最近没在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好像那两起事件真是偶然是的,云城一点关于供儿会的动静都没有了!既然如此,反正从这里去滇西也没多远,让阿雅回去看一眼也好。苍颜和她情同姐妹,这时候我就是为了苍颜想,也得随着一同去看看,反正最多也就三五天,怎么着也能回云城了!事实上,我还是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顺着滇藏公路朝南,横断山区的高山深谷地貌越来越明显,汽车窗外,不是深谷浅滩,就是悬崖峭壁。阿雅说他的父母好像是前几年双双亡故了,家中只有祖母和一个已经成了家的弟弟。虽然阿雅算不上衣锦还乡,但是作为她的朋友,我和苍颜、老史、刘大进还是在最近的一个叫福宫的县城置办了不少的礼物。尽管这万八千的对于我们在云城来说不算什么,但这对阿雅很重要,那种自幼对贫穷的憎恨需要得到释放!从福宫到阿朗镇换成了老旧的班车,而从朗镇在前往阿雅的村子,则连班车都没有了,是那种手摇的拖拉机,这还是刘大进给那司机递上去了好几盒石林烟人家才拉我们,屁股都颠开花了!直到澜沧江畔一个大村落的时候,我们以为到了,结果阿雅不好意思地对我们说,她的家在对岸,只能明天过去了,今天暂时住一晚。“住一晚干嘛啊,不就是过条河嘛!”我不禁问道。阿雅苦笑道:“说不清楚,明天你们就知道了,反正今天走不了了!”既然如此,我们就让那司机拉着我们进这个大村找个住处。那司机唠唠叨叨不太愿意,我没办法又塞给他一百块,这才载着我们进了村!这家伙开着拖拉机叼着烟卷,哼着一手歌词下流的黄调子,比特么的那些开兰博基尼的还霸道,一路打着喇叭风驰电掣!谁知道拐进村道的时候,忽然从黑乎乎的林子旁摇摇晃晃走出一个人影。车灯晃上这人面孔的时候,吓了我一跳,这人简直就是从地下挖出来的是的,脸色苍白,鬼气森森,目光呆滞,那眼睛木讷地看着我们,脚下一动不动!“我靠,你大爷的,有人!”老史趴在车斗子上朝司机大骂一声。谁知道这司机突然将烟卷扔了,两手端着手摇车把,一个油门,拖拉机冒着黑烟就轰隆着冲了上去!砰的一声,那人没了影子。司机丝毫没减速,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直奔村中!我们茫然回头看了一眼,地上好像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正在一点点挣扎着往起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