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拥有的,不仅仅是一副好皮囊,还有足够聪慧的脑子,根骨上佳的身体,各方面都得天独厚,因此,不管是习文还是习武,都是诸皇子中最快最好的,该学的东西,他前世都学了,因此,惨遭欺骗与算计,不过这些东西也使得他成了最后的赢家,虽然赢得并不完美,之后仅仅几年时间,他的能力就能与史上最圣明的君主比肩,更何况,他在那个位置上坐了将近二十年,政务,于他而言,真的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他脾气不好,这一点可以说是天生的,只是前世的早年时候,他学着克制,后来因为那些变故,他将本性彻底的释放,因此,他虽然是天下百姓眼中的圣主,却是朝臣眼中十足十的暴君,抄家皇帝,灭门君主,杀的人太多太多,尤其是为了……当一切重新来过的那一刻,不再学那些学过的东西,对他的父皇也不再仰慕渴望,更不再收敛自己的脾气,有人既然愿意护着他,自然不能让他们失望不是,随心所欲,高兴了,收拾你一顿,不高兴了,再收拾你一顿。“你倒是养了个好儿子。”在秦天鸣思绪纷杂的时候,李鸿渊突然开口道。秦天鸣一怔,一时难以判断李鸿渊这是真话还是反话。“还请王爷明示。”猜也未必猜得到,于是直接干脆的询问,免得将自己弄得更加的灰头土脸。“秦天鸣,你是个聪明人,其他方面能力也不错,只可惜在教养子女方面还差了点,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你若是因为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教好他们,本王到不介意让你告一个长假,什么时候将他们教乖了,什么时候再回来。”李鸿渊端着茶,用盖子拨了拨,并没有入口又放了回去,一声轻轻的脆响。秦天鸣知道,晋王不是在开玩笑,他说得出就能做得到,他或许不能直接动手摘了他官帽,就算能也不会这么做,晋王一向擅长借力、离间,冠军候府虽然同样荣耀,但是,如果他丢了左都督的职务,冠军候府必然一落千丈,而他们这一房的必然遭受最严厉的打击,毕竟,早年,他跟他老子的关系并不好,差点决裂,走到今日这一步,他手上不仅仅是战场上敌人的血。现在冠军候府看似一团和气,他父亲对他也格外看中,虽然看中的只是他手上的权利,世人都以为他为了名声向他父亲妥协,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就不会在冠军候府支持四皇子恭亲王的时候,暗中投效皇后与大皇子康亲王,虽然出了点意外,他最终效忠的主子是晋亲王。爬到左都督的位置,他付出了太多,就这么没了,就不会只是不甘心那么简单了。现在只想立即赶回去,将那些孽障一顿好打,问问他们,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惹这位活阎王,诸皇子后妃以及与皇帝同辈的那些王爷们都不敢招惹的人,冠军候的孙子,左都督儿子算个什么东西。“是下官的过错,还请王爷再给下官一个机会,下官回去后一定好好的教导他们。”“都说你是个聪明人,很会审度时局,而且,相对其他人,你并不是那么惧怕本王。好在你这个人一旦认定了,就不轻易生出二心,只是,本王是你认定的主子吗?”如果之前还算镇定的话,秦天鸣此时真的有些心生惧意,不过这个时候赌咒发誓的表忠心也没用,晋亲王不信这些,缓了缓神,才有些沙哑的开口,“所谓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下官与家父虽然不睦,但对于忠君卫国的信念毫不质疑,希望启元强大,期盼天下太平,那需要一个英明的君主,下官不知道除了王爷您,还有谁更有资格主宰天下。”李鸿渊静默了片刻,“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天下在本王眼中并不是那么重要。”秦天鸣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看着李鸿渊,嘴唇颤抖的动了动,却一个字没能说出来。他很想说不可能,却感觉得出来,晋王不是在开玩笑。“想问为何?既然不那么重要为何还要这般处心积虑?至高的权利,才能为所欲为,江山于本王不是最重要的,却是必须掌控的,另外,本王自认为,本王成为暴君的可能性远远大过明君,所以呢,你现在倒是还可以再考虑考虑,另择明主。”秦天鸣自认为早已能处变不惊,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懵。看到秦天鸣这模样,李鸿渊突然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本是让无数女人神魂颠倒的笑,秦天鸣却骇得全身血液都凝结了一般,那眼中如此明显的嗜血与杀意,这一刻,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晋亲王李鸿渊,不为人知的那一面让人拜服,世人所知的一面也是真实的,而非是伪装,他没有失去理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却是真的全凭心情决定你的生死。“王爷,王爷……”秦天鸣压住夺门而逃的强烈*,“命若没了,一切都是空谈。下官也坚信,王爷不管是明君还是暴君,肯定不会用启元基业开玩笑。”“吓着了?”李鸿渊身体放松的向后靠,看上去心情颇好,很是悠闲自得。秦天鸣垂下头,沉默不语,他是真的吓到了。“你们忠诚与否,其实同样无所谓,你们有那能耐,有那胆量,另寻主子,甚至向父皇告发,本王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本王若是被你们扳倒了,那是自己无能,若是扳不倒本王,那就是你们倒血霉了。”简直狂妄到自负,秦天鸣不敢质疑,沐公公不敢质疑,暗处的暗卫们不敢质疑。“回去吧,好好调教调教几位公子,你好歹也算一员虎将,别养出一窝狗儿子,对于虎崽子,本王也不吝提拔提拔。本王也不惧什么功高盖主,有那能耐,一门一公一候算什么是,一门双公,便是三公四公,也能成全你。”大棒给得狠,这蜜枣同样也诱人至极,秦天鸣还没有从骇然中挣脱,又闻此言,激起了骨子里的血性与野心,两项相加,身体不由自主的有些哆嗦。“王爷……”“还不滚。”“下官告退。”秦天鸣起身,踉跄的一下,不是因为腿麻,而是因为有些无力,不敢失仪,于是放慢了动作,后退着出了书房,夜风一吹,后背凉飕飕的,秦天鸣这才惊觉,自己的衣服已经湿透。今日其实算不上什么刁难,然而,心理承受的压力却是前所未有。秦天鸣回了冠军候府,将几个儿子,不管嫡庶都叫到书房,即便是他们睡下了,或是还在行周公之礼,也不得有半刻迟疑。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啦?“你们今日都做什么了,与我一一道来。”父命不敢违,从老大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开始细说,越听,秦天鸣的眉头皱得越紧,不是因为发现了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恰恰相反,看似最出格的行为,也不过是逛逛花楼,喝喝小酒,或是小赌一把,这京城的公子哥们,十有*都干这些事儿,根本算不得什么,单单是这些,晋亲王肯定不会过问。“你们确定没有隐瞒?”在得到他们肯定的点头后,“再说一次,任何细节都不能遗漏。”看他如此的严肃,只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他们深知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顾不得那么多,便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掰开了揉碎了讲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