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琇莹的双臂,分别被两人狠狠的钳制,反剪在背,脸上被一巴掌一巴掌的狂扇,她甚至没办法弯下腰去躲避伤害,只因为头发被狠狠扯着,如果挣扎得太厉害,大概就不止是被撤掉头发那么简单了。@@@小@说当然,裴琇莹遭罪的并不仅仅是头顶与脸部,还有身上,没有下手扇她的姑娘,趁手往她身上使劲儿的掐,腰,腿,背,手臂,乃至胸前,下手力道之大,掀了衣服,大概不仅仅是青一块紫一块,还有一个一个疙瘩,短时间里绝对消不掉。或许是打人的终于累了,将人松开,裴琇莹毫无疑问的瘫软在地上,缩成一团,疼痛让她身体一直不停的小幅度颤抖,头发早就散乱成一团,这么一看,竟是遮住了大半的身体。双生姐妹中的妹妹,伸出手,置于眼前,白皙的手指上,缠满了青丝,脸上带着异常甜美的笑,将这些青丝好好的欣赏了一番,然后伸手一甩,发丝飞飞扬扬的飘落,而她的目光随着那发丝一起,最终落到裴琇莹身上,笑容中带上了嘲讽与快意。不仅仅是她,另外几个也是一样,因为有裴琇莹,她们被压得没有一丝光芒,或许她们比大多数人都优秀太多,可是,有裴琇莹在前面挡着,她们成了长辈口中不争气的那个,而外人,看到的也只有裴琇莹。如何能够不嫉恨?而现在呢,那个始终高她们一等,不将她们放在眼里的人,匍匐在她们脚下,任由他们打骂,心里别提有多畅快了!然而,她们骂裴琇莹的那些话,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只是因为没有揭破,没有撕开那一层遮羞布,她们就将自己当成了单纯的陪客,肆无忌惮的嘲笑折辱裴琇莹,本质上也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裴氏在川周府的这个宅子,当然不是空的,住在这里的,乃是裴琇莹祖辈的人,当然,不是主家的人,不过血缘还很近,其父乃是裴族长的堂兄弟,不过,这关系就稍有的有点不那么近了,像裴族长这样的人,不管对外掩饰得多好,族人对他的了解还是有几分的,尤其是见面次数比较多的人,或许有人以他马首是瞻,自然也有人对他这种人很是不齿。所以,身为这座宅院真正的主人,对于理所当然的闯入他家宅子的所谓主家的人,也不过是保持仅有的客气,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除此之外,能不出现就不出现,只是想着,忍过去就完了,也别去管十几年不出门的族长夫人来川周府做什么,只是,这一不管,似乎就捅了大篓子。本来么,对于族长夫人竖着出去横着回来,就心中担忧,只是不了解情况,就只能尽可能的请大夫,却不想,从主家的这些姑娘身上看了一出好戏,这种教养,还当真是叫人叹为观止,别说是世家贵女,根本连市井小民的泼妇都不如。因为当家人无动于衷,他的妻子后辈自然也不会掺和。裴氏的几个姑娘,或许是打自己的侄女打得痛快,或许也认为这里是裴氏的地盘,做什么都无所谓,岂不知同样是被人看了笑话,无不是对她们厌恶无比,羞于于这样的人为伍,更不想承认这是他们的族人。虽然裴氏族人,是裴氏这棵大树上不算起眼的一根枝丫,然而,这一大家子,这一座宅子,都是他们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下来的,只是,这些人,比他们还像宅子的主子,半分不客气,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眼见着双生姐妹花还要抬脚踹人,终于是看不过眼了,“凡事适可而止。”几个姑娘似乎这才意识到还有旁人在,也或多或少的知道自己刚才丢了人,不过一个个都力求镇定,再想到,不过是旁支的人,还敢看她们主家的笑话不成,如此,微微的扬起下巴,一脸的傲慢,“让族叔看笑话了。”都不知道在李鸿渊面前吓得跟鹌鹑一样的人是谁。这态度,还真不是一般的欠抽,作为当家人倒是什么表情都没有,作为小辈,却一个个咬牙启齿,就因为是主家的,就自认为高人一等?什么东西,如果不是被拦着,恨不得冲上去,将她们丢出去。作为一家之主,现在却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注意到的,是双生姐妹花羞辱裴琇莹的那些话。当年的事情,虽然对族内都尽可的隐瞒,但不巧,他知道真相。晋亲王,是那位堂妹的孩子吗?那就是族长的亲外孙,不过,将嫡亲的曾孙女,送给亲外孙做妾,这是世家豪族的族长能做出来的事情?当真是滑天下之稽。“将人带下去,请大夫瞧瞧,别除了人命。——与我说说,今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我们主家的事情,就不劳烦族叔操心了。”原本脸上古井无波的男子,眼神转瞬间变得异常的冷厉,一把花白却平顺的胡须似乎都快飘起来,“事关裴氏存亡,还敢说不管我的事,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快说!”毕竟是一群小姑娘,呈呈威风也就在后院,在身份地位不如自己的人面前,别人当真强硬了,她们也威风不起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教养问题,在李鸿渊雷霆震怒的时候,她们是怕得不行,然而离开之后,没了那种压迫感,似乎脑子也就清醒了过来,别听她们嘴巴上说裴琇莹带累全族,这也不过是收拾裴琇莹的借口,实际上,心里压根就没当一回事,不认为晋亲王会那么做,她们家是江南第一豪族,晋亲王根本就不敢。没错,家族给她们灌输的东西,就是让她们如此的迷之自信。不然,怎么可能还忙着内讧,而半点不担心自己,不操心家族。不过,总归不算是小事情,有人做主也好,也是,挑挑拣拣的说了一些,反正就是将责任推到裴琇莹身上,弱化了李鸿渊的狠戾,反而语气上对李鸿渊还有一丝轻蔑。讲真,还真是被她们给气笑了。临川河死了将近两百人,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普通百姓不知道,他们却是有一定渠道的,下手狠辣,不留活口,整个川周府都战战兢兢的,晋亲王说削谁就削谁,绝对是说一不二的主儿,居然说他不敢?他们的那位好族长就是这么教后辈的?知道裴氏是什么情况的裴氏族人不在少数,只是为着家族内部的安定,没认捅破,都在各自的努力着,可是,主家呢,都是这么些蠢货吗?“把她们都给我带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们踏出房门半步。”即便是在主宅不受宠,在其他族人面前也自认为更尊贵,别说是双生姐妹,自然是不干,“族叔有什么资格这么做?”男子现在不想跟这些个蠢货废话,直接挥挥手,让下仆强行的带走。处理了这些蠢货,再看看屋内,太阳穴突突突的跳,虽然不想跟族长打交道,可是现在根本就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家族的生死存亡,绝对不能开玩笑,派人快马加鞭的赶回老宅,同时还给其他比较重要的族人送信,共商大事。然而,事情并非那么简单,派出去的人,没多久又全部折回,“怎么回事?”“老爷,我们刚刚离开家门没多久,就被拦住了,书信全部被搜走了。宅院附近,有很多,很多黑衣卫。”男子瘫软在座椅上,完了,裴氏这一次,怕真的要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