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之甚详,所以,对于死人活人,乃至各种死法的人,死亡时间长短的人,该是什么样的状态,不说是一清二楚,至少也是八九不离十,然而,长平侯继夫人却不在他了解的范围内,明明已经是个死人,但是,在剖开尸体之后,这就跟一个活人似的,一刀子下去,甚至就跟划在活人身上一样,不管是从流血的速度,还是伤口的形状,要知道,没心跳没脉搏,到底是如何形成这样的状态的?怎么看,怎么令人非有所思。一向都是棺材脸,这会儿也忍不住的蹙了起来。当然,龚九的心理承受力也相当的强悍,他并不认为产出常理的情况就是不存在的,只能说明他自己的对这方面不了解而已。他的目的是找出长平侯夫人的死因,因为死得莫名其妙,才是最让人忌惮的地方。然而,龚九依旧没找到原因,哪怕是将四肢的肉也全部的割开,骨头也基本上都敲开了,头都完全的打开。通常情况下,这种无声无息的死亡,应该是某种毒药造成的,然而,龚九用自己能用的所有方法去查验,显示都没有异常,就好像一个好端端的人,就那么突然的断了气,无病无伤无毒,莫名其妙的死了。场面被龚九弄得相当的血腥恐怖,以至于其他人来询问的时候,看到那场面,哪怕他们其实见惯了形形色色的死人,经历过大大小小说各种各样的局面,还是觉得有点惊悚,看着龚九的目光,曾经明明是好兄弟,这会儿都莫名的带上了一丝丝的敬畏,尤其是龚九面无表情的面对着已经七零八落的尸体。就好像跟正常人比起来,显得不怎么正常,但是跟他比起来,他们好像正常得不能再正常。这算不算是一种安慰?事实上,在龚九看来,这场面并不如何,龚九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有点龟毛,追求完美,从最开始的时候,或许是真的七零八落,到现在,不管是下刀,还是从尸体上取下来的东西,都堪称井然有序,只是因为死亡不正常,血多了点。暗二带着两个人上前,尽量的忽视那场景,就注意力落到龚九身上。“怎么样?”龚九没回应,低着头,还在一寸寸的大量,想要看看自己是不是与什么忽略的地方。一直到龚九的视线无意中放到那被抹开摊成博纸一样的大脑,其中好像发生了一丝丝的变化,但是,看上去好像又什么都没有。龚九脑中的某个想法顿时乍现,偏偏又一闪而逝,没能抓住源头,然而,却也抓住了现在最关键的东西,“快,去弄些香灰来。”三个人面面相觑,那什么,这庄子上上哪儿去弄香灰?根本就没烧过香好不好。“隔壁庄子上有香,没有现成的,就烧,不需要太多。”龚九冷声道。显然,现在,龚九才是老大。因为不确定长平侯继夫人身上有没有危险性,所以,最开始的时候,龚九手上就戴着特殊的手套,因为这手套,才保证他在随时接触毒药的时候而不会受到影响。这会儿伸手,从“薄纸”的边缘,一点一点的往里推进,沿着他觉得发生了改变的地方,因为看不到,所以,只能凭感觉,在某个位置停了下来,他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非常的细微,稍不注意就可能被忽略过去,龚九顿了顿,甚至想要摘掉手上的手套,就算是手套非常的薄,到底是比不上自身的皮肤直接接触感受到东西细微,不过,到底没有那么做,他放松了自己的力道,非常的轻柔,想要从那“东西”上划过,看看它的形状,然而,并未成功。在这一刻,龚九只觉得,自己的手指下面,就好像有某样东西,因为感觉到自己的存在,它在随着自己的动作改变自己的形状,让那张“薄纸”保持着应有的形状。或许是因为找到了“源头”,龚九倒也不着急了,耐心十足,凭着非常细微的感觉,至确定那东西没从自己手底下溜走,就足够了。暗二他们的动作也足够的迅速,并没有让龚九等太长的时间。龚九另一只手捻起一小撮香灰,一点一点的洒在另外一只手的手指下。然后,某样东西少显现出了庐山真面目。那是一只虫子,原本跟上脑浆贴合在一起,因为沾了香灰,居然慢慢的鼓胀起来,一条胖乎乎的,足有半只长的虫子。龚九将它捉起来,软乎乎的,但是比之之前,质感很明显。他脑中,漠然乍现出两个字——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