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黎元洪大都督亲自前往中山先生行辕回拜,并请孙中山先生一同坐小汽车至都督府。都督府所属各司、镇、军事学校、水师统领等文武官员一百三十余人,分立二堂两侧迎候。
孙中山先生走上台前,向大家致意道:“民国成立,同享幸福,推究其源,皆诸君子惨淡经营,首义武汉。今鄙人躬逢其盛,荣幸莫可言喻。惟破坏终、建设始,愿诸君子维持公益,敦促进行,奠定邦本,恢复主权,民国前途庶几有豸。”
掌声响起,良久才徐徐落下。
孙中山先生接着發表演说:“此次革命,乃国民的革命,乃为国民多数造造幸福。凡事以人民为重,军人与官吏,不过为国家一种机关,为全国人民办事。自光复以来,共和与自由之声,甚嚣尘上,实则其中误解甚多。盖共和与自由,专为人民说法,万非为少数军人与官吏说法。倘军人与官吏,借口于共和与自由,破坏纪律,则国家机关万不能统一。机关不统一,则执事者无专责,势如一盘散沙,又何能为国民办事。是故所贵夫机关者,全在服从纪律。……在职为军人或官吏时,则非牺牲自由、绝对服从纪律万万不可。在尽力革命诸君,必且发问曰:‘吾辈以血泪购得之自由,军人胡乃不得享受之?’须知军人之数少,人民之数多,吾辈服务之时短,为普通人民之时长。朝作总统,夕可解职,朝为军人,夕可归田。完全自由,吾辈自可随时享之。故人民之自由,即不啻军人之自由。……”
演说毕,顿时掌声雷动,欢呼四起。
看似反响热烈,不过,孙中山的演讲,令武昌的那些革命功勋颇为不解。
黎元洪就悄悄的对李想说道:“武汉之局,方忧动摇不安,先生奈何言此?”
“你知道什么是‘国家社会主义’吗?”李想偏过头反问道。
黎元洪摇摇头,他留洋又不是学的政治。
“我不是送了你一本《三民主义思想》白皮书,回头抽空仔细翻翻。”李想一脸鄙视的说道。
黎元洪翻个白眼,武昌出版的这本《三民主义思想》白皮书,是李想亲自整理做的注解,现在鄂州公务员人手一本。
孙武等人更是在下面兴奋莫名,交头接耳说道:“中山先生的民生主义是在主张第二次革命!”
居正等老成的同盟会党人却摇头低声交流,说道:“这种社会革命理论,不啻为武汉间流氓暴动之导火索。”
李想悄悄竖起耳朵,把这些都听在耳里,想不通孙中山旨在让大多数人民享受平等和自由的社会革命,何以被革命功勋们理解为“流氓暴动之导火索”?真是令人困惑的现象。
黎元洪亦即席致词,要求大家深切体会中山先生的训示。还说道:“湖北首义,如果各省不及时响应,武汉孤城,很难坚守,革命大局不堪设想!二全国各省之所以闻风响应,是由于深受中山先生多年奔走呼号秘密运动的影响,目前社会流言‘革命军兴,革命党消’,我和在座的同志,都要提高警惕,互相勉励,谨防违背革命宗旨,加强团结,遵守纪律,不谋私利。你要辜负中山先生的告诫。”
底下又是一片虚伪的掌声。
随后,有摄影师为全体摄影,中山先生与黎副总统并肩合摄一影。
会后黎元洪举行盛大宴会,招待中山先生及其随员一行。
席间李想还作歌一曲,歌唱革命,歌唱中山先生,交通司司长石龙川即席奏乐,气氛欢乐、隆重。
下午,李想作向导,孙中山先生偕胡汉民、景耀月、程明超等漫步武昌,经南楼、官钱局出平湖门。
面对浩荡奔流的长江,遥望激战劫后的汉阳,烈士们为国葬之墓依稀可见,使孙中山先生更平添几分吊古伤今之情。
这时,城头、江岸、早已挤满的人群,争相瞻仰中山先生的丰采,频频鼓掌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