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一个专门形容的词叫做行尸走肉。”一直没说话的吴漱雪轻声的说,此时的她就在坐在我的身边,帮我擦拭身上的污垢。
僵尸,这是我的第一反应,在中国的神话体系中,他们集天地怨气,晦气而生。不老,不死,不灭,被天地人三界屏弃在众生六道之外,浪荡无依,流离失所。身体僵硬,在人世间以怨为力,以血为食,用众生鲜血宣泄无尽的孤寂。中国对僵尸最有研究的学者当数清朝的大才子袁枚了,他写了一本书叫子不语,对僵尸的形成、分类做了详细描述。取了孔夫子“子不语怪、力、乱、神”之反意。但中国神话里的僵尸,四肢僵硬,头不低。眼不斜。腿不分,尸体不腐烂。显然和我们所遇的不是一类。
俄国人对我们的分析显然不屑一顾:“你们说的僵尸,是我们西方的吸血鬼,这些人不是。”但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只是告诉我们,在这个地方还有Omega出现。
我身上的伤不重,只是痒,痒的让人恨不得抓烂自己。小吴用锁链紧紧地锁住我的手,让我抓不到。他和库尔尼科夫每天忙忙碌碌的,只是不管我怎么追问,她只是告诉我要好好休息,会知道结果的,然后就是尽心尽力的照顾我,帮我剪指甲,擦身体,喂我吃东西,喝水。而我也真的顾不得他们在做什么,整个身体越来越痒,象成千上万只小虫子在你身子里又抓又挠,我一开始还能忍住,只是不停的在墙壁上来回蹭,还在强撑。但是那种钻心的痒不是人意志能控制住的。
而库尔尼科夫的脾气也越来越烦躁,一向自我标榜俄国人是文明人,特工也不一定要用刀枪解决问题的他也开始说脏话,甚至用俄语自言自语,甚至一会哭一会笑,半痴半疯。
我自然不信库尔尼科夫的鬼话,但不管怎么说,没有他的及时出现,此刻的我已经变成死尸了。虽然这个俄国佬很可能留下我们是来利用的,但毕竟是给了我们一次生存的机会。
我渐渐了解到,他们认为这裏竟然是王陵,和其它文明王陵建在祭坛下不同,这个文明竟然只有一座王陵,而且王陵就建在城里,当然,由于历史的久远,这座王陵早已经被人多少次光顾过,所有地方早已经破坏殆尽了。但是库尔尼科夫坚信这裏最核心的部分还没被开启,不知他从那里得到的这份信心和执着。他没有疯也不傻,甘愿以身犯险也决不是为了名利,应该有他充分的理由。
可是他和吴漱雪两个人的寻找却没有任何结果,种种迹象表明,这裏早已经被洗劫一空了,他的设想很可能是空欢喜一场。
终于忍耐不住的俄国人开始让我知道这周围的一些情况,地下的通道很宽很长,但是尽头的大厅早已经被破坏干净了。可惜那钻心的痒我已经无法控制,我的脑子一阵阵空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
“他不行了。”蒙胧中我听见库尔尼科夫轻声对小吴在说。我听见小吴的痛哭流涕和大声拒绝。我大声咆哮,却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我用力撞向墙壁,试图把铁链从墙壁里拉出,虽然我的做法徒劳无功,只是让自己更加的受伤,似乎疼痛可以减轻自己钻心的痒。
我整个人陷入了狂燥中,蒙胧中白衣飘飘的你我却无论如何也追逐不到,蒙胧中的我在茫茫狂野中独自奔跑、咆哮。蒙胧中我似乎听到小吴大声地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