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能全怪这孩子,除了我和吴漱雪,他实在找不到聊天的对象,别人都没有精力来应付他。陈、徐、骆驼三位忙着开会、写总结。苏原忙着照顾薛宏,白法海失去了活力,整天发呆;机械宋只管看书,金纲大哥忙着晒太阳和睡觉,肌肉宋无论你说什么就只有一句:“你看我身上的肌肉线条,多漂亮。”而东海门双姝除了在游泳池外则是只喜欢看韩国电视剧,并且一看就感动的泪流满面。
快乐有时就这么简单,和心爱的人一起晒太阳,一起坐在阳台上看书,一起早上去跑步。不需要钻戒,不需要甜言蜜语,只需要一个眼神,我们的心就互相融化。
一切都是这么安逸、快乐,我甚至有点害怕别人来打扰我们,打扰我简单的快乐。但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看来我们是安全的,身体并没有携带可怕的病毒,服务人员、警衞人员的防护衣服已经越来越简单,我甚至怀疑他们的检验水平,难道也能通过检验,如果不是自己的手指又细长,我真的以为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恶梦。警衞人员甚至开始和我们有了简单的交谈,脸上也挂了一些笑容。
有一天,负责联络官神情很激动的地跑来,他脸色涨红地表示今天将有领导请我们吃饭,更故作神秘的表示领导的名字现在要求保密。这小子常常小题大做,我们早已经习以为常,真没当回事。但是所有的服务人员、警衞人员开始忙碌起来,比平常更为勤快地打扫衞生,老实说这裏的服务人员很负责任,地上连一个烟头都没有,地板象镜子,玻璃上没有一点灰尘。我实在看不出还有打扫的必要。
看来我们的封闭期要结束了,大家都有些激动,盘算着出去了做什么。有的计划走亲戚,回家探亲,女同志们计划去商店血拼一场,但是激动过后大家才发现,并没有太多的去处,回家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虽然我知道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没有真正意义的家。东海双姝、白法海、吴漱雪、肌肉宋都是孤儿,从小在组织里长大。薛宏、苏原也从不谈论自己的家人,仿佛就没有家人一样。相比之下,机械宋、骆驼两个都结婚有了家庭,而且都有孩子,算是比较正常的,李金纲大哥据说是个居士,从小在寺庙里长大。陈头和徐教导员两个就不用说了,盘算起来我是比较幸运的一个,也是牵挂比较多的。
我的计划先回山城看看导师和师兄、师嫂,然后再回老家住一段,当然这有一个前提,时间允许的情况下。
看到小白龙沮丧的表情,我上前安慰他,如果他愿意就和我一起回去,他的脸上总算有了笑颜。而陈头他们更希望小白龙能及早进入学校,最后融入社会。
晚上的宴请是在疗养院的一号厅举行的,骆驼、徐教导员他们隶属于军队系统的,都穿上了军服,陈头和我们都穿的便装。主人是一位60岁左右的老人,他满头白发,不苟言笑,腰杆笔直,虽着便装但一看就知道他久经军旅生活。
菜很丰盛,酒白的30年陈年茅台,红的是BATARD MONTRACHET法国孚乐欧勒沃庄园巴达蒙哈榭特级酒庄葡萄酒。我们明白这种酒宴的档次,根本不是我们这一级人物能享受的,就算是慰劳,也不过是个记功嘉奖,发点奖金。看陪同人员的档次和陈头满头大汗,这老头绝非是一般人。我们老家有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
老人满面笑容的劝酒,可是大家都喝不下去,偷眼看陈头和徐教导员,也是满脸堆满牵强的笑。也有例外,有两个人吃的香,喝的过瘾。一个是小白龙,另一个是肌肉宋,二位是喝的痛快,吃的高兴,也不管别人,甩开腮帮子,海吃猛喝,杯杯见底,筷筷肉尽,真正做到了嘴裏吃一块,筷了里夹一块,眼里还盯一筷,两人还互相鼓励:“这个不错,你也尝尝。”“这个好,多吃一点。”“你们怎么不吃啊,别客气。”
他们两个喝的尽兴,吃的痛快,可是让其他人如坐针毡。陪同的人员想笑又不敢笑,只好强忍着,而陈头满脸大汗,不住的用眼神示意我制止他们。可是他们两个根本不理会我的小动作,而徐教导员却无动于衷,一幅与我无关的架式。
那位老人并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还不停地对陈头说:“小陈,看他们,多象我年轻时的样子,当年,我在藏南跟踪贺老雕,在雪山里走了七天七夜,卧雪饮冰,出来后在一个牧民家,一顿吃了人家一只羊,那家人还以为遇到了恶死鬼,我没好意思说,我吃了半饱。”老人的笑声中,充满了对当年的回忆。众人听的目瞪口呆。
“徐老豪气云天,非晚辈们所能及万一。”可以听出来陈头的话是发自内心的佩服。“你们这一群人很不错了。”老人对我们所有的人给了一个不错的评价。我们出身入死,历经万险在他眼里只是个不错,不知道他眼中的优秀是个什么标准。
饭后老人留下陈头、骆驼、徐教导员单独谈话。而此时肌肉宋和小白龙已经没有刚才的英勇,两人烂醉如泥,根本不能走路,我和白法海等人连背带拽,把两人拉回了驻地,而两人在梦乡里还不时的互相劝酒:“这酒不错,再喝一杯。”“这只海参炖透了,你们别动,给我留住。”
老人走后,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我们并没有结束被软禁的生活,只是更加闲适了,后来我从白法海口里才知道,这个徐老就是我们这个组织的最高决策人之一,他神龙不见首尾,他的经历极富有传奇色彩。(特意说明,徐老,莫先生在后面还会出现,并不是为了堆字而出现的路人甲)
就在我想方设法给予小白龙温暖时,陈头他们也在想办法解决他的问题,跟着我们玩这种搏命的游戏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虽然他武功高强,但毕竟还未成年,还需要继续接受教育,用陈头的话是他应该有自己的生活,可是还有一个原因他来历不明,陈头对他并不完全信任。因此,他们几个一直托关系想让小白龙继续上学,给他一个安逸的生活,因此平常的教育就落在了我这个双料研究生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