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个面容枯槁,脸上宛如覆盖着糙树皮一般的老者,默默摇头,说老先生,天道无情,国法更无情,这种事绝不是坐下来,自罚三杯就可以解决的问题。
老头哦了一声,将眼皮微抬,淡淡瞥了我一声说,“这么说,那就是没得聊了?”
我点头,将胸膛一挺,十分诚恳地说,“对,没得聊。”
“好!”
他微微颔首,继续不丁不八地站着,忽然从门的背后,取出了一根竹篙形的东西,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脸色微沉,浑身却有一股十分森冷的气息散发出来,
“后生仔,这一家人对我有恩呐,我怎么能亲眼看着你,将它们一家老小送进去呢?”
我将眉毛一瞥,说怎么,老先生要跟我这年轻人动手?
他笑了,满脸萧索,外加几分苦涩,说英雄总有迟暮的那一天,老夫活到今年,已经93岁了,实在拿不动棍棒,和你这种猛得好像牛犊子一般的后生仔拼斗,不过,你也不要觉得人老了,就一定没有。
“这栋宅子里,积攒了老头子毕生的心血,可惜后继无人,也没个传承,如果你偏要咄咄逼人,老头子不介意在这里都用上。”
我点头,说要不这样吧,你年纪大了,我也不占你便宜,就以那道门槛为界,我过得去,你便束手就擒,过不去,我调头就走,至于村口的那几个警察,我相信他们为难不了你。
老头咧开了门牙缺失的大嘴,笑呵呵地点头,说年轻人,有原则,这点老夫很看好你,你这么有自信,那就来吧!
话音刚落,这老头反倒将驼背支愣了起来,眼中爆发出一股森寒的气息,紧紧逼视着我,一股森冷的气流,也随着衣衫的摆动,渐渐地鼓动起来。
我下意识地将眼角眯紧,捕捉到那团在他身上回旋的森然气流,这才意识到,这个表面看上去似乎行将就木的老人,似乎并不那么好对付。
看到这里,我的眼仁也眯紧了,心中不敢托大,便将左手一操,手腕翻转之间,一根黑漆漆的杀威长棍,也好似长龙一般地腾跃在手心里。
“嗯?”
老头怔了一下,直接将眼角眯紧了,静静感受着杀威长棍中弥漫的凶戾气场,顿时哈哈一笑,说年轻人,果然好机缘,这魔棍,你究竟是从何地弄到手的?
我摇头不答,已经绷紧了心神,一步朝着老头垮了过去。
虽说是初次交锋,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修行到了一定境界的人,是可以凭借气场来断定对方强弱的。
这老头乍看起来,不免给人一种衰朽陈腐的感觉,然而体内涌动的滔天念力,却是凝如实质,绝非想象中的那般简单。
我一抖长棍,先声夺人,先是道了声“小心了”,随即便将脚尖一压,如猎豹一般奔向了老头。
对手则不急不缓,将手中的竹篙一抖,轻轻搁在门槛上,仿佛敲打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