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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桑奈的问题，龙婧愣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为哥哥做了很多事，甚至不惜成为了一把刀，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她需要为了哥哥放弃更多，她会不会选择拒绝。

“我不知道，也许，我不会。”龙婧没什么底气的回答。

“你在撒谎，你心里其实有一个更坚定的答案。”桑奈一下子便戳穿龙婧的伪装，“龙小姐，你应该遵从你的心，你的心在想什么，就应该去做什么，而不是委屈自己，迷惑自己，也困住自己。”

龙婧不得不正色起这个小丫头，她的话，字字珠玑，竟处处都点在龙婧的心上。

“我们的一辈子，要妥协的事情太多了，其实我还是蛮羡慕你，你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可以完全不受制于家族，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这样的权利和能力，是我比不得的。甚至我的表姐，她那样厉害的女子，将来，还是要成为家族联姻的工具，可是你不一样，龙小姐，你可以嫁给你爱的人，因为你有足够的能力掌控你的人生。”桑奈的话让龙婧心上一颤，她看着桑奈，抿了抿唇，而后低头一笑。

的确，家族，爱情，困扰她太久了，若是她一开始就有桑奈的坚定和豁达，也许她可以少折磨自己许久。

龙言的死让龙婧背负着罪孽，甚至忽视了那些本应得到的原谅，固执的将自己困在了这个死角。其实想想，对于龙言是解脱的事情，为什么到了自己这里，就成了罪孽呢？龙婧固执的想成为龙言的替代品，可其实没有一个人觉得她能替代龙言，而她收获的爱，也只是大家对于龙婧的爱。

龙言已经死了，一并埋葬的，还有大家对龙言的爱。龙婧渐渐明白，与其说她愧疚，不如说，她不甘，不甘心为什么没有了龙言，大家都不爱龙婧了。所以她才迫切的想要成为龙言，想得到那些，属于龙言的爱。

当想明白那一刻，龙婧觉得很可笑，她为之受折磨的，其实只是因为害怕失去。越害怕，反而越缺少桑奈的这种坚定，觉得自己没有价值就得不到哥哥的爱，觉得陌千凡稍有隐瞒就是背叛就是抛弃，其实想想，难道不是在自我折磨吗？

“桑奈小姐，谢谢你跟我说这些，”龙婧缓缓起身微微鞠躬，“我想我们都是幸运的，你也嫁给了你最想爱的人。”

“是啊，我知道就算所有人都抛弃我，但他不会。”桑奈微微一笑，“需要我给你指一下路吗？”

“不用了，我会找到他的。”

她拎着裙角穿过熙熙攘攘拥抱在一起共舞的宾客，灯光落在她鲜艳的红裙上，格外夺目。冥冥之中自有一根线，牵着他们彼此，不断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