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梁辰有些愣住了,这位张大年情绪变幻得太快了,他有点接受不了。
“哈哈,原来我还想拿这茶镇镇这帮家伙,博个头彩呢,但幸亏您帮我识破了,否则的话,如果我还拿这根本子虚乌有的冻顶乌龙去献丑,恐怕倒要弄巧成拙好心办坏事了。”说到这裏,他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丝冷汗来,望向旁边正微笑地满眼欣赏看着梁辰的李厚民,有些心有余悸。
梁辰听不太懂他在说什么,不过也不细问,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抽出手来,“要是真能帮到张先生,那是最好了,不过张先生也不必偏听偏信我一家之言,这也只是我个人研究所得罢了,如果需要鉴别,还要找真正的茶艺大师品评一番才是。”
“不用了不用了,您说的这些全是茶道至理,您就是茶艺大师,还用找其他人么?李总,反正这茶已经打开了,梁大师也说这茶虽然不是冻顶乌龙,但品质也不差,是安溪铁观音,不如咱们就索性把这茶都喝了算了!”张大年倒也洒脱,哈哈一笑,已经把那茶筒往桌子旁上一推,大笑说道。
李厚民也不谦让,只是微微一点头,自有郑管家上来将安溪铁观音收了下去。
“唉,可惜没有扬子江中泠泉水这天下第一泉泉水,否则亲自烹茶一番来品,更有梁大师在旁边点评解读,定能去去世俗的烦嚣,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啊。”曲满堂很是叹息地摇头说道。
“算了吧,你一个掉钱眼儿里的商人,在梁大师面前拽什么拽啊?真是不自量力。”王觉民挪谕他道,周围几个人均自大笑。
过了一会儿,茶泡好了,茶汤色泽油亮,品之滋味醇厚甘鲜,众人赞不绝口,连李厚民也连连点头称赞不已,张大年也是一脸洋洋自得之色,就算不是所谓的冻顶乌龙,能博得李厚民赞叹两句,也是十足有面子了。
喝过了茶,大概七点钟左右,时候也不早了,几个人起身告辞,临别时几个人均自与梁辰主动握手,绝对是对这位年轻的茶艺大师的尊重了。
李厚民与梁辰将几个人送至门外,眼看着几辆豪车盘旋下了山路,站在夜风中,李厚民负着手,转身望向梁辰,面色凝肃了下来,“梁老师,真是看不出来,你居然是这样一位茶艺大师啊!”
“呵呵,李先生过奖了,我不是什么大师,只不过自幼对茶道有些偏好,同时也有精通此道的长者提点,才对这门学问略知一二罢了,倒也不必再提了。”梁辰淡淡一笑说道。回想起往事,想想自己曾经在被那个人逼迫下闻茶叶闻得都要吐的那个情景,心头有些惘然起来。
“不过,据我观察,你行事低调,应该不是一个喜欢显摆张扬的人,今天面对我几位好友的刁难,大可不必与他们较真儿了,却不知道你其后便大显身手镇住了他们,一反你平日行事风格,又是为什么呢?须知,一旦走入社会,世间之事,勇于迎接挑战固然可嘉,但如果稍有差池,怕便是有了激进之嫌,搞不好容易犯木秀于林的错误了。”李厚民凝眉问道,语气里有着谆谆长者之风,他是看这个小伙子实在太优秀了,绝对是难得的人才,所以也想在做人做事上略提点他一下,相信他会明白自己所说的话的含义,都是为了他好,一定不会曲解的。
梁辰脸上的神色没有半点变化,只是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了,与李厚民对视着,声音微沉道,“因为我年轻。如果太过老成持重,会让人抗拒于千里之外,防范之心甚于接触之意,所以,必要的时候,也应该做年轻人应该做的事情了。况且,一切都是历练,就算失败的经历也是财富了。不过,无论如何,我要谢谢李先生的提点,毕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
“哈哈,你这是故意为之啊!”李厚民反覆咀嚼了他的话一番,越咀嚼倒是越有深意,“好,好,好,倒是我多虑了,梁辰,冲你今天这一番话,你今后必非池中之物。”
梁辰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话。
李厚民凝视他半晌,也不再多说,只是点头笑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如果可以,改天能不能帮我一个忙?”不知不觉中,却是已经用上了恳求的语气来,倒让梁辰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李厚民这位江城上流社会中的豪商居然开口求他帮忙。
“不必担心,只是到时候想借用一下你这位茶艺大师的学问而已,不会让你有任何为难之处的。”李厚民看出了他的担忧,哈哈一笑道,心底下却不禁感叹,“年轻人的活力,中年的城府,老年人的睿智,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把这个小伙子调|教得如此出色?还是亦或他原本就具有这样的天赋?”
梁辰倒没去细究李厚民现在在想什么,只是笑笑,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李厚民亦是洒脱之人,也不再勉强,只是与他并肩重新走入客厅。
“李先生,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去教李想功课了。”梁辰已经拿起了自己的军挎,迈步向楼上走去。
“好,你去吧,我一会儿还有个饭局,也就不陪你了,如果太晚的话,楼上有客房,让老郑帮你安排一间。实在不愿在这裏住,就让老郑派车送你回去。”李厚民在女佣的服侍下穿上了西服,十分周到地向梁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