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蓝天成脸孔有些发红,其实刚才那句话他说出口就后悔了。这样说无异于是在指责蓝天放袒护梁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确实太不合适了。
讪讪地一笑,“大哥,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我……”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蓝天放挥手打断,“叫我家主。今天这个场合,没有亲戚之分,没有兄弟之谊,没有长幼尊卑,只有公理、公平、正道。身为家主,该维护的我必定要维护,该斩杀的我也必定不会留情。如果真要牵涉到了雨恬,我都会必斩不饶。”蓝天放说到这裏,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杀伐决断的神色,显然下了决心,此事无论涉及到谁,都要绝杀到底了。
“是,家主。”蓝天成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咬牙低头说道。
“各位族内的宗亲已经到齐,可以召开宗堂议事会了。身为家主,我宣布,今天的宗堂议事会,只有一个议题。那就是,必须要将行刺老太爷的事情,查一个水落石出!现在,最有嫌疑的行刺者就在我们面前,大家落坐,公审开始。”蓝天放一挥手,所有人都坐了下来,唯有梁辰被反剪着双手倒拷在背后,站在那里。
“梁辰,昨天中午十点半到十一点期间,你在哪里?”蓝天放抬头问道。
“我陪着蓝小姐回到蓝镇,而后逛街,最后受到飞来观观主也就是蓝家老太爷的邀请,进入了飞来观,闲聊了几句,然后便被老太爷送出观来,与蓝小姐继续逛街,而后便迎上了一年一度的泼水节,在泼水节期间,被人用硫面泼面,幸好避过,最后去了一家店面换了衣服,然后便来到了宗堂。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就是这样一个经过。”梁辰声音稳定地回答道。
“就不就是了?从时间上来讲,他最具备行刺老太爷的作案时间。并且我们的医生都已经用最先进的仪器检验推测过了,就是他进入飞来观的这段时间内老太爷遇刺,还有什么好说的?”蓝天成怒喝了一声道,就想把这件事情办成铁案。
“稍安勿躁。时间吻合也只证明他有嫌疑而已,不能证明他就是作案人。”蓝天放看了蓝天成一眼,轻哼了一声,转头再度向梁辰问道,“梁辰,我再问你,你在飞来观中与老太爷交谈过程中,可有什么异样的事情发生?老太爷又是否有什么不适?”蓝天放缓缓问道。
“没有,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老太爷当时精神状态良好,并没有任何不适。”梁辰摇头说道。
“嗯,那你身上,可否持有枪械一类的武器?”蓝天放再次问道。
“没有,我从来不带枪。况且,外来者携带武器进入蓝镇,也属于违反这裏的规矩,蓝小姐之前就跟我说起过这件事情。”梁辰点头应道。
“他根本就是在狡辩。昨天我分明从他身上搜出了一把枪来,枪里还有三发子弹,并且明明就是刚刚击发过的样子。他的子弹型号与现场搜查出来的子弹型号证明,二者极其吻合,分明就是作案凶器。爷爷就是他行刺的。”蓝雨生指着桌子上的那把枪怒吼道。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对这把枪的来历倒真的很好奇。或许,这是真正的杀人凶手想要栽赃陷害也未可知了。”梁辰冷笑着说道。
蓝雨生的脸当场就白了一下,而后跳出来吼道,“放屁,除了你这个外来的野小子,还有谁想杀我爷爷?我现在真恨不得一刀剁了你!”
“肃静,退下去。”蓝天放一拍桌子,向蓝雨生喝道。
“是,大伯。”蓝雨生不敢再说什么了,赶紧退到了一旁去,却是眼神阴狠地盯着梁辰,眼珠子在叽哩骨碌地转着,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辰,这把枪你怎么解释?这可是那几个护衞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蓝天放冷哼了一声,满眼含煞地望向梁辰问道。
“还是那句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其实,蓝家主,还有各位宗堂议事会的长老们,我们是否可以做这样一个大胆的假设。那就是,如果我不是凶手,那谁会是凶手?是不是栽赃陷害我的人就是凶手?而如果我不是凶手,这把枪当然就不是会我的,答案就很显然,谁从我身上搜出了这把枪,谁就是栽赃陷害者。而在华夏的古往今来中,栽赃陷害者总是喜欢恶人先告状的。谁跳得最欢,最希望背黑锅的人死,谁就是主谋。在此,我倒是很好奇地想知道,那天轮值的护衞,跟蓝雨生蓝二少爷,到底是什么关系?”梁辰微微一笑,琅琅说道。
他这番话,登时引得堂上一片轰动声,怒骂者有之,怀疑者有之,猜疑者有之,不过,有些人的眼光已经投到了蓝雨生身上,这倒是不争的事实了。
不过,大多数人都嗤之以鼻,认为这是绝对不可能的。毕竟,蓝老太爷可是蓝雨生的亲爷爷,他又怎么可能会去行刺自己的爷爷?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滑天下之大稽。
“这个野小子,居然敢将脏水泼到雨生的身上,家主,我强烈建议先给他掌嘴五十。”旁边的蓝天成拍着桌子大怒道,实在是气坏了。弄来弄去,居然把事情弄到自己儿子身上来了,这个梁辰,用心倒真是歹毒,简直就是搅乱视听,损人不己,想趁乱来个浑水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