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聪明,恭喜你,猜对了。”秋林在那边苦涩地笑道。
“这怎么可能?赵培宁难道是马家的后人?可他姓赵,不姓马。”梁辰无法相信这个事实。
“你知道马家现在最强势的人是谁么?呵呵,是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叫马钰梅,赵培宁,就是她的儿子,也是她这一生唯一的孩子。”秋林嘴裏有些发苦地道。
“马钰梅?”梁辰反覆咀嚼着这个名字,嘴裏同样有些发苦。这个女人,是一位副国级领导,权柄极重,作风比那些男政客们还硬朗,因此也被喻为华夏的铁腕夫人,在华夏绝对具有举足轻重的位置。甚至还未到换届选举,就已经有人传人,她已经成为政治局常委内定的几个人选之一了。得罪了她?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意味着得罪了大半个国家。梁辰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得罪这样一尊现在要让他无限仰视的神。
更何况,马家也是华夏另一大豪门世家,马家老爷子现在同样健在,虽然身体不算太好,已经卧床多年,没有意识,只靠着输液维持生命,但只要这位同样是建国前的老将军一口气没断,他的政治意义就非同凡响。
“马钰梅,她的丈夫好像不姓赵吧?不是天南省的省长么?叫阮铁成。”梁辰喃喃地说道。对于这些国家级领导与其家眷,他当然并不陌生。
“呵呵,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她与阮铁成是后结合的。在此之前,她还结过一次婚,不过到了怀胎十月的时候,就赶上了那个动乱的年代,她的夫家被红衞兵们冲击了,丈夫全家被戴了高帽游街,她丈夫不堪受辱,跳楼自尽了。而她则生下了赵培宁。后来,为了划清界限,她逼不得已把赵培宁送到乡下亲属家秘密收养,而自己则嫁给了阮铁成,这也是整个华京城里不公开的秘密了。可惜,现在我们把秋林搞死了,虽然她抓不到任何证据,但失子之痛已经让这个强势的女人开始有些发疯了,她把目标瞄准了最具有嫌疑的我,而查出你来,也自然不在话下了。所以,对付你,将你杀死,并且连根拔起,也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虽然她现在还不敢对我怎样,但如果当她的势力达到顶峰足以盖过我们家时,亦或者当我们家老爷子驾鹤西去的时候,她的疯狂报复马上就会展开了。我现在突然间有些后悔了,后悔当初一时激愤做下的那件事情。”秋林苦笑说道。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梁辰心下顿时一片雪亮,长久以来困惑在心头的一个心结终于打开。原来陈秉岳曾经跟自己说过的,那个想跟自己过不去的女人,就是这个马钰梅。人家死了儿子,自然要展开一切报复行动了。
至于搞到自己头上,梁辰并不感觉到任何意外。
这样能量通天、手腕强硬的女人,想查与秋林有关的人,还真不是一件难事。只要她想查,就一定能查得到。
而李治国,就是她派下来想搞死自己的人。
如果不出意外,恐怕她的目标还不仅仅只是把自己搞死,只要李治国在,就会不停地打击他,打击一切与他有关的人,包括他所有的兄弟,全都要一个不落地搞死,连根拔起,偏就要让他看到这一切,让他痛不欲生,最后在痛苦中死去,这才是她最终的目的。
事实上,以她的能量,想无声无息地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抹去,恐怕是一件极其容易的事情,可她不想那样做,只有亲眼看着自己不停地经受折磨,在困顿中饱受蹂躏地死去,才能让这种报复来得更爽更真实。否则,单纯的死亡报复,对她这种人来说,不足以泄愤。
不过可惜的是,李治国还是愚蠢了一些,居然没有把握好最有利机的机会搞垮自己,并且现在反倒有可能惹火烧身了,恐怕这会让马钰梅恨得咬牙根儿了。
一切都已经明白了,梁辰心头反而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他不害怕敌人有多强大,只害怕不知道敌人是谁、躲在哪里。
不过,刚刚想通了这一点,随之而来的,更大的疑问却涌上了心头——虽然自己是因为秋林的缘故而出手干掉了赵培宁,并且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但问题是,马钰梅值得为了自己直接派了一位副省级领导对付自己?并且做得如此大张旗鼓?这是什么意思?以她的能量,搞垮自己的方式有很多种,就算是为了折磨自己,也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周折居然动用体系内的政治资源铺开了如此浩大的声势吧?
而秋家呢?他们的做法同样有些让人不能理解。秋老将军居然亲自开口让政治联盟者冷春棠去搬钱仲培,并且还惊动了中央,派下了特别听审组来听审,这同样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信号。
“难道说,是两大阵营其实早就在暗中别着苗头较着劲,只不过这一次我成了他们全面冲突的导火索,引发了两大世家之间全面的政治斗争?”梁辰不再说话,只是拿着电话贴在耳畔,静静地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