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梁辰远去的背影,野田丸治的唇畔居然露出了一缕笑意来,笑意在不断地扩大,最后眼神里也满是笑意。
刚好这个时候野田横二正满手是血地从旁边的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了这一幕。
“哥哥,你这是……”野田横二有些莫名其妙,搞不清楚他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哥哥怎么会这么高兴,在他的脸上能够看到笑容,这可真是件难得的事情。要知道,对于野田丸治这种人来说,绝对就是天生性格阴挚的枭雄人物,他这种人向来不苟言笑,情绪轻易不会波动。所谓的老大范儿,其实也就是这么个道理了。
“呵呵,没什么,我只是感觉到,这个光本很有意思。”野田丸治眼角的笑容依旧没有消褪,望了他的弟弟一眼,微笑说道,让野田横二颇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真的记不得有多久他的哥哥没有这样向他笑了。
“很有意思?你是说……”野田横二心裏愈有发些没底,也愈来愈不明白野田丸治到底想说什么,犹豫狐疑地问道。
野田丸治挥手斥退了所有的下属,包括屏风后面的下属,屋子里只剩下兄弟两个,他收起了笑容,望向了野田横二,脸色重新严肃起来,“光本把尤尾赤茗生擒了回来,你有什么感想?”他冷冷地盯着野田横二问道。
“这个,我倒是觉得光本先生真的很勇猛,也很厉害,在扶桑,能生擒麻生次郎的弟弟尤尾赤茗回来的人好像并不多,尤其还是单刀赴会杀得血流成河的人。并且,生擒了尤尾赤茗,这也无异于在麻生次郎的脸上狠狠地甩了一巴掌,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现在,如果他想救回他的弟弟,恐怕就要看我们的了。想一想麻生次郎吃瘪的样子,我就有些兴奋。”野田横二说到这裏,已经开始眉飞色舞起来。
“蠢货!”野田丸治冷冷地望了他一眼说道。
“呃,这个……”野田横二尴尬地摸了摸光头,被他哥哥骂得直缩脖子,有些委屈。
“你光看到了快意恩仇这一方面,只图一个心理上的快|感,只看到了眼前的利益,而根本没有看到这件事情可能引发的结果。”野田丸治丝毫没有给他面子,劈头盖脸地教训道。
“嗨,我不明白,请哥哥明示。”野田横二低头说道。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直截了当地把尤尾赤茗杀掉,会是什么样的结果?”野田丸治有些恨其不争地看了他一眼,循循诱导道。
“杀了尤尾赤茗?那也是他活该,大不了麻生次郎再来找我的麻烦,我小心就是了。再者说,先是麻生次郎理亏,来找我的麻烦,这属于相互仇杀,又不是我主动挑衅在先。难道麻生次郎还真敢向你挑战不成?你们可都是山口组的三大顾问之一,是司忍组长的义弟,我就不信他有这个胆子敢真正挑起组织内部的内哄来。”野田横二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地说道。
“你能说这些,倒还证明你有些脑子,如果当场杀了也就杀了,麻生次郎确实不敢拿我怎么样,就算想动你,也要看看我的意思。”野田丸治欣慰地点了点头道,自己的这个弟弟还不算蠢到家了。
“那不就结了。”野田横二难得受到自己的哥哥夸奖一次,颇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现在光本把他抓回来了,这件事情就麻烦了。如果不出所料,稍后麻生次郎就会亲自过来要人,这个时候,我怎么解释?如果他真能抹下面子向我道歉,我该怎么办?”野田丸治淡淡地问道。
“这个……”野田横二挠了挠脑袋,支支吾吾地有些回答不出来了。
“如果我给人了,在外人眼里,那可不是我宽宏大量,而是证明我怕了麻生次郎。所以,这个人,我绝对不能给。可是,如果不给,这就无异于与麻生次郎结下了真正的死仇,永远不可化解,也是逼迫着麻生次郎跟我开战。毕竟,我们道上混的人,永远都是以面子为第一,面子就是气势,就是声威,就是生命,就是一切。而如果全面开战,以我现在的实力,虽然不惧怕于他,但最多也就是势均力敌之势,最后很有可能拼个两败俱伤,从而让另一个三大顾问之一的石田章六坐收渔翁之利,这更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你说,尤尾赤茗这个人,我是给还是不给?光本把人抓回来,这分明就是把我架在火上烧,你知不知道现在你和他已经给我惹下了多大的麻烦?”野田丸治说到这裏,“啪”地一拍桌子,杯盘激跳中怒声问道。
“这个,这个,我……”野田横二登时就是汗流浃背,秃秃的脑门子上满是豆粒儿大的汗珠子。他哥哥的威势可不是盖的,从小到大他就害怕自己的哥哥,现在也是同样如此。
“所以,我说,光本这个人,很有意思。”野田丸治瞥了自己的弟弟一眼,冷哼了一声,缓缓地说道。
“难道,哥哥你是说,这个光本包藏祸心,这样的目的分明就是来害我们的?他是我们的仇家派来的人来故意整我们的?”野田横二终于反应了过来,豁地一下站起来惊怒交加地道,牙齿都咬得格嘣嘣做响。
“那倒也未必。”野田丸治凝神思考了一下,却出奇地摇了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