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高山清司抱着司忍的尸体痛哭失声,周围所有山口组的人莫不是痛哭流涕,就连野田丸治也从台上直接跑了下来,跪倒在司忍的尸体面前,哭得涕泪横流。
这一刻,他是发自内心的痛哭了。因为他闯了这么大的祸,可是司忍在死之前,终究没有舍得杀他,而是留了他一命,并且还任命他为三大巨头之一,隐隐间可以与高山清司平起平坐了,他对这位大哥绝对是从心底往外的感激了。
所以,现在他哭得格外的卖力,对天发誓,除了在襁褓中要奶吃之外,他这辈子还从还没有这么卖力气地哭过,以至于哭得都乏氧了,晕过去好几回,然后醒过来接着哭。
梁辰跪在一旁,怔怔地望着远处的司忍,脸上虽然一片凄然的神色,心中却是情绪复杂。司忍,真的就这么死了?这样一位咤咜风云几十年的强者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死了?好像,还有很多事情,他还没有交待,就这么匆匆辞世了?一想到这裏,他就禁不住想起了秋老将军,想起了汪海全,他们可都是比司忍还大上十几岁的老人了,同样也将命不久矣,他们以后也一定会死的,或许就在不久的将来。想到这裏,心底下莫名的一阵刺痛,仰天闭上了眼睛,久久沉默叹息着。
一阵阵地哭声持续了好久,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才停了下来。
“好了,斯人已逝,都别哭了,现在,都给我站起来。”高山清司用袖子抹了抹眼睛,眼角通红地站了起来,就在站起来的那一刻,他的身上便已经涌起了那种大权在握、舍我其谁的气势来,看得所有人都禁不住一怔。
环视着正在缓缓站起来的众人,他首先将眼神定格在了野田丸治的身上,一指野田丸治,“山口组组员听令,把他给我抓起来。”
刚说到这裏,周围几个全副武装的组员已经如狼似虎地扑了过来,如老鹰抓小鸡般一下便将野田丸治抓住,将他生生重新摁着跪倒在了高山清司的面前。而与此同时,梁辰身后几个人立时将枪顶在了梁辰的后背上,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高山清司,你想干什么?”野田丸治不停地挣扎着,惊怒交加地望着高山清司吼道。远处的梁辰眼角一阵抽搐,心底下却是冷冷一笑,“司忍尸骨未寒,却没想到,又是一场争权夺利的闹剧上演了。”心下思忖道,缓缓地站在那里悄悄地活动着身体,暗中已经做好了准备。
“我想干什么?哈哈,说得好,说得很好。野田,你自己应该清楚,这一切,表面上是梁辰指使松井这个叛徒所为,其实一切都是因为你的贪心而起。如果不是你,麻生不会死,山口组也不会乱。如果不是你,司忍组长也不会匆匆从美国赶回来处理这件事情,收拾这个烂摊子,以至于他老人家原本还有至少半年的寿命,却提前地离开了我们。刚才司忍组长所说的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你开脱之辞吧,你犯了如此之重的罪责,也理应为这一切负起全部的责任,所以,现在我想干什么,你自己应该很清楚。”高山清司义愤填膺地吼道,不过眼里却掠过了一丝说不出的狰狞来。
“放屁。高山清司,你这分明就是假公济私,乱扣帽子。你就是想排除异己,独占大权,在这裏铲除阻碍你玩独裁的脚步。如果你敢动我,我要召告天下,告诉所有人,告诉我们每一个组员,你就是一个野心家,就是一个独裁者,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正义的组员们也不放过你,千岛大人也同样不会放过你。”野田丸治声嘶力竭地狂吼道,可是一颗心已经不断地往下沉去。如果不出意料,恐怕这一切高山清司都已经打算好了,并且现在屋子里应该全都是他的人,他想怎样就可以怎样,自己根本没有半点反抗之力了。现在说出这些,也只不过痛快痛快嘴罢了。
“做一个野心家也总比所谓的三大巨头共同处事却是各怀心思最后导致山口组的四分五裂的好。至于天下组员,哈哈,当我真正的继任山口组八代目的时候,大权在握,谁敢说一个不字?谁又会为你这个苦鬼叫一声冤?至于千岛大人那里,我们山口组只不过是他的一条狗而已,无论狗的体魄与思想如何发生变化,只要这条狗始终保持对他的忠诚,他哪里还会操心我们内部的事情?野田,我真是可怜你,这么多年,居然还没有看清楚这个事实么?”高山清司嘴角牵出一丝鄙夷的微笑,政治情商这样低的家伙,还真不配做他的对手。
暂时不再去理会野田丸治,他将目光投到了梁辰的身上,冷冷地望着他,“光本,我承认,你很不错。不过可惜的是,也正因为你的不错,我就必须要毁了你。因为你同样不配与我平起平坐,就算司忍组长再认可你,你也没有这个资格。你算个什么东西?仅仅在山口组待了几天?就有资格爬到如此的高位上?而我们这些人,为山口组打生打死半辈子,却抵不过你杀几个人,出两个计策?所以,尽管司忍组长已经亲口承认了你的位置,但这并不公平。因为不公平,所以,我要杀了你。你介意么?”高山清司阴冷地笑着,边说边磨着牙道,同时,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枪,瞄准了梁辰。
梁辰左右看了看,预估了一下形势,现在还不到出手的最佳时机,他正琢磨着应该怎样处理现在的这个危机的时候,突然间眼神一瞟之际,他居然发现高山清司背后的司忍眼皮居然动了两下。如果不是看得仔细,他还真的以为自己眼花了。
当看到这一幕时,他心下无声地笑了,索性也不再动作,只是垂着双手,冷笑说道,“高山清司,公平与否,我从来不去想这个问题,我只想着,如何遵照司忍组长的话,以后做好我自己的事情,对得起司忍组长,对得起山口组,这就够了。至于你,如果你真的要杀了我和野田,那就是违背了组长临终前的话,更违背了他的意思,不但与规矩不符,并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你这是叛乱谋反的行为,你才理应当诛!”梁辰一通大帽子扣下来,说得那叫一个解恨,也气得高山清司暴跳如雷。
“八嘎,混蛋,司忍那老家伙已经死了,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说了算,一个死人说过的话没什么好当真的。现在,我就要让你,我倒要看看司忍那老家伙还能不能起来拦住我?这一辈子,我卑躬屈膝,已经受够了他,现在,我终于可不听他的了,杀了你,也是头一次敢公然违抗他的话,那将是一种多么快意的感觉……”他狂笑着,已经举起了手里的枪,“砰”的一声,向着梁辰便扣动了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