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立刻变得很不可爱。
塑形成功了,我一点都不开心,衣服也不愿意换,揣着阮阳的衣服,随便拉了根布条,就这么坐在床上。
作为虾米的时候,在族里,每只虾游过来都会夸奖我:哎哟,小夏蜜的身材小巧玲珑,小夏蜜的样子真漂亮……
虽然我没有虾族的审美,总是在心中有个概念,我始终是漂亮的。
现在幻化成人类了,反而失去了盼头,这具身体,身材倒是小巧玲珑,曼妙可爱,可是这脸庞也让我伤心了。
满脸的抬头纹不说,头发稀稀拉拉的,整个耷拉着,稀疏的头发之中能看到微红的头皮。
阮阳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以为我是嫌弃水镜不够清晰,一遍又一遍的把水镜给弄得更加清晰。
这哥们估计是心理强迫症类型的,不但力求完美,还强迫他人跟他一起完美,每次弄好水镜之后,都会屁颠屁颠的推门,强迫我去接受他的好意。
我多照了几次水镜以后,更年期症状也提前了。见到阮阳,二话不说就会抱头狂奔。
“夏蜜,你听我说……”
阮阳又推门进来,手里荧光闪闪,握着一团似水非水的东西,我一见着这个架势,立刻嗷的一声,抱着头,从小屋的窗户里跃了出去。
= =,我已经成为一个逃避现实的虾米了。
“夏蜜,事情没有那么糟糕!”阮阳满脸的无可奈何,扶着窗户,探出身体来,小心翼翼的劝解我:“夏蜜,你这个样子,只是因为之前塑形的时候,内火过旺,将皮肤的水分给烧缺了,发根受损,才会这个样子……”
我倔强的躲在角落里,用一大团海藻盖着头,自从发现自己有地中海现象以后,我就开始擅长寻找茂密的长条物,寻着以后,不管死的活的,通通都喜欢往自己的秃顶上盖。
这就是心理疾病啊!
“夏蜜,我听说龙母曾经在南海救过圣贝一只,只要求得圣贝的海珠一枚,浸在海水中,以海水补水,你便可以恢复肤色,润泽肌肤重生秀发!”
哈?= =,海水圣宝,真乃水中的霸王洗发水,我迟迟疑疑的站起来,顶着一头海藻,扁着嘴问:“那么到哪里去寻这圣贝?”
又是龙母,又是南海,怎么听都是遥远的事情。
阮阳微微一沉吟,安抚我,道:“不急,听闻七皇子素来同南海的大皇子感情深厚,我们可以先去拜访七皇子日西,先去问一问,他可否有海珠浸润过的圣水!”
“……”七皇子,对于这位向来将快乐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皇子,我很怀疑他会不会伸出援助之手。
“莫要怀疑,我与他有些交情,若是他有此圣水,一定会鼎力相助!”阮阳安慰我,声音温和带着某种奇怪的安抚力,将我的疑惑一下子打消。
我开始兴奋了,终于主动站出来,同窗口的阮阳面对面:“那等什么,现在就去吧!”
阮阳微笑,伸出手掌,金芒一闪,我看见,有石榴红的衣裙托在他的手掌上,他微微的抬了抬手掌,示意我换上衣裙。
我瞄了瞄那身衣裙,不知怎的,想起梦里的那位红衣的龙姑娘,立刻生了抵触情绪:“我不好红色……”
阮阳不勉强我,微微一笑,将衣裙的颜色重新换了换,换了一套淡紫色的,又微微的抬了抬手,我这才走过去,勉勉强强的接了衣服。
衣服倒是很合身,我一穿起来,便显出身材来,玲珑曼妙,青春气息顿显,我垂头看自己的身体,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你看,夏蜜,只要不看你的头,完全是完美无瑕!”阮阳温和的赞叹,语气真诚。
却一下子将我所有的自信给击得粉碎。
我又缩回角落,重新盖上海藻蹲地画圈圈。
门口游来游去的鱼儿,都咧开了嘴巴,似乎在嘲笑我一般,我一怒,扯下头上的海藻直接砸了过去。
“夏蜜,你何必跟它们置气?”阮阳的声音温温润润的,从后面递过来一面带着淡紫色纱的帽子。
我接过来,往头上一套,委委屈屈的藏了自己的自卑。
“你随我走过去吧,现下你刚塑了筋骨,需要多多锻炼!”他微微笑,伸手朝着空地缓缓的画了一个大圈,圈内荧光闪闪,依稀有鹅卵石铺就的小路。
“随我来!”他牵着我的手,将我扯进大圈。
原来大圈之内别有洞天,我进了圈,忍不住一声惊叹,圈里各色花儿,怒放到了极点,花香阵阵,蝴蝶蜜蜂,绕着花儿上上下下的嬉戏,一条鹅卵石铺就的小路,曲曲折折,不知要通往何处,亭台轩榭,映着小桥流水,怎么看,怎么是一副人间的江南水乡样。
“啊?我们上了海岸么?”我问阮阳。
阮阳微微笑,牵着我的手,走得不紧不慢,可是就是不回答我:“夏蜜,你看,这便是人间的景致,虽然不若我们深海里五颜六色,可是胜在精致,你看这种,便是蝶儿……”
他一路走过去,一路指给我看。
这些东西我都是看熟了的,我哪里需要他指给我看?我现在只是好奇,我们身在何处?
“这裏的鹅卵石都是从人间运来,细细铺就,所有花朵虫鸟,都是从人间捕获而来……”
“……”我傻乎乎的抬头看,果然这裏还是处于海水之下,只是隔了海水,处于一个极大的气泡之中。
“这样做有什么意思哦,直接飞去人间看好了!”我自言自语。
阮阳扭过头来看我,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以为人人都有自由么?”他说了这话以后,便牵着我不再吭声。
我跟在他的后面,走过一小段景色,心中就会惆怅一小会。
这些景色,原本对我来说,是多么的普通,只要是身处在中国任何一个城市,便能在公园里寻着,可惜,穿越以后,这些景观倒成了百年未遇的新鲜景象。
鹅卵石的小路,无穷无尽,我走了一会儿,脚板底就被咯得生疼。
“我不走了!”我有些赖皮的蹲了下来,阮阳又好气又好笑的哎了一声,用力拉了我好几次,我都使命的往下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