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茜这孩子好装逼,笑起来的时候,经常是含羞带怯的,我估摸着夜茜朝着塔罄这么一睨一笑,他的骨头估计都酥了半截了,此时整个瘫着肩膀,以仰视的角度半蹲着看夜茜。
有空得好好跟夜茜学学这招,姐笑起来就跟打嗝抽筋一样,一点美感都没有,要改进!
夜茜面带桃花,似乎羞羞答答的跟他说了些什么,塔罄的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时不时偷偷的瞄向我们这裏。
我心裏咯噔一下,顺带偷偷也跟着瞄了瞄阮阳。
阮阳一脸淡笑,似乎胸有成竹般的朝我弯了弯嘴角,这哥们要不内心很强大,要不内心很二逼,什么时候都是一副天塌下来我顶的姿态,我看着有些纠结。毕竟强大和二逼的区别很大,要是赌错宝,姐估计一辈子要歌声魅影了!
“无妨!”他像是看懂了我探究的眼神,又朝我笑一笑,继续剥葡萄给我吃,这是人间的水果,也只有皇家宴席上才能吃到,所以我贪吃了几颗,阮阳从进来到现在一直不停的替我剥葡萄,耐心之好让我很是佩服。
他这样淡定,我觉得我几乎也跟着淡定了。如果塔罄不提前告退的话,我想我还能保持我矜持的模样。
“陛下,我和夜茜小姐尚有私务要处理,先行一步!”塔罄的礼仪完全是欧美化的,说起话来,也跟中世纪的欧洲贵族一般咏叹着。
夜茜缓缓站起来,朝着我和阮阳微微笑:“皇叔,夜茜记着今日你给夜茜的答覆了,夜茜永远记着!”
“……”我同情的瞅阮阳,这一瞅彻底顿悟了。
现在姐可以断定了,阮阳这种淡定纯属于二逼行径,就这样被娇滴滴的美人儿怨恨了,他依然可以保持着二逼的微笑。
并且会彬彬有礼的回应:“如此甚好,愿你跟塔罄小王子感情愈发浓烈!”
“……”如果不是他如此淡定谦和的表情,我几乎以为他在讽刺夜茜了。
夜茜顿了顿脚,脸色一黯,不再说什么直接跟着塔罄身后走了出去,我想起那半瓶圣水,瞅了个空,也得得得的跟了上去。
转弯的时候,塔罄朝我行了个礼:“虾婆婆,不用这么客气,一直将我们送到这裏!”
我腆着脸跟他要圣水:“塔罄,听说夜茜交了南贝圣水给你……”
他露出个笑容,看看夜茜,又看看我,说:“夜茜同我说了,今夜回到七皇子殿下那里,我便将本族的鲛泪一起赠与你,事半功倍!”
哎哟,这是好人!我乐呵呵的朝他笑,顺带瞄了瞄夜茜。
夜茜脸黑黑的站在他身边,竟然不吭一声,少有的顺从。
我有些奇怪,又悄悄的仔细瞄她。
她扭过头去,似乎很生气一般,塔罄伸手悄悄的握住了她的手,夜茜的身子僵了僵,悠悠的叹了一口气,任由他牵着了。
“夜茜性格直爽,跟我说了得罪你的事,你不要生她的气”塔罄同我致歉,反而将我弄得很不好意思。
我现在反而搞不清夜茜的意思了。
朝他们笑了笑,夸奖他们:“哎哟,你们真是有爱心的一对,郎才女貌,说话都是互补的,好的很好的很!”
夜茜一直扭着脸不理我,倒是塔罄咧开嘴坦率的笑了。
我得了塔罄的保证,心裏终于放下心来,一路溜回去,一心一意的开始寻找桌上的水果放开怀大吃。
亭午是个直率的人,宴席办的也很直率,完全没有九皇子府里的奢华,既没有舞|女,也没有琼浆玉露,菜式都是大盆盛上,他亲自徒手捞菜,吃得酣畅淋漓。
九皇子有些食不下咽,用手帕摁在嘴上,一直默默的看我。
七皇子偶尔优雅的夹几筷子菜肴,却是丢在盘中,也是神不守色的窥我。
倒是其他几位皇子,真心替亭午开心,杯中的酒一直洋洋洒洒的碰着,亭午喝了好几杯酒,突然将酒杯一丢,伏在桌上大哭起来。
大家似乎都见怪不怪,那位姓河的小美女一直怯怯的在亭午后面抚着他的背,亭午哭了一场,似乎酒性上来了,粗鲁的擦了擦脸,一甩袖子,捂着脸叫道:“我先去睡一会儿,你们玩儿!”说罢,摇摇晃晃的往屋子里走,靴子绊在石阶上也不觉得痛,倒是河姓小美女脸上一副又心痛又难过的表情,踩着小碎步跟了过去。
阮阳拍拍我的头,眼神温柔的看我,问我:“我们是先回日西行宫,还是继续留在此地?”
我想起那半瓶水,未免心痒痒,心急的看日西,日西了然的站起来,朝我和阮阳走来,笑问:“我叫了马车,要不一起走吧!夏蜜,一起回去吧,我也很想见见你恢复容貌的样子!”
他认定我不是他认识的那位夏蜜之后,对我的态度也坦率起来,见着我完全当我是晚辈一般,据他的认知,虽然阮阳是他的皇叔,可是他却始终当阮阳是同辈哥们一般,阮阳一口一个孩子的称呼我,如今日西也有样学样,直接当我是晚辈对待了。
我腆着脸,极为含蓄的笑了笑,日西看我的嘴角,有细微的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又挑眉恶劣的笑道:“南海圣贝浸渍的海水,该由八宝琉璃杯盛着,你这样直接喝了半瓶,药效不知能够维持多久!”
他这种人就是喜欢让人处于慌乱里然后一个人偷偷得意,十足的恶趣味。
阮阳双手松松的背在身后,看我慌张了,定性十足的朝我笑一笑,正要张口说话,亭午家的那个伶俐的小童突然慌慌张张的从走道上快步走了过来。
见着阮阳和日西,纳头就拜,声音颤抖着问:“二位殿下,又有贵客上门了,我家殿下睡得人事不知,怎么是好!”
我看他的表情惊慌大于惊喜,有些好奇。
阮阳站在原地,依然背着手不温不火的答他:“你先前怎么招待客人的,现在就怎么招待,怎么会这么惊慌?”
那个小童犹豫了一会儿,垂着头结结巴巴的回答阮阳:“这次是大殿下来了!我家殿下跟他……似乎不对盘,我又拦大殿下不住……”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阮阳和日西都沉默了,过了许久,日西才回过神来,自言自语:“那家伙不是在南海沉睡么,怎么舍得醒了?”
阮阳皱了皱眉头,眸光有些担忧的瞄我,我一回看他,他立刻又扭过脸去,垂着眸子似乎在想什么,我刚想发问,阮阳突然将长袖漫不经心的一甩,一道金光朝我罩来,瞬间将我打回了原形,整个罩进袖子里去了。
日西立刻笑话他:“阮阳,你怕什么,你以为你家夏蜜是窈窕淑女?她那一脑袋的皱褶,一笑能夹断一根海草,我估计未旦的口味没有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