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佛的起源,当时周老有过提及。据说两千多年前,释迦牟尼创立了佛教,收门徒,传教义,随着信徒的努力,开始四下传播佛教,大概在东汉时期,真正的进入中国。但是大家也知道,传教的过程中总会出现各种歧义,分支,于是就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教派。举个很简单的例子,佛教分密宗和禅宗两个大类,密宗又分为黄教,红教,花教等等。就连禅宗也分五家七宗,总的来说,教义一样,细微却有区别。这些都是比较出名的流派,但是佛教还有一种流派不为人知。那就是鬼佛。传说鬼佛供奉的是小黑天无量菩萨,严格算起来,属于地藏王菩萨的一个小弟。只不过这个小弟不招人待见,因为这是给鬼拜的。简单点来说,小黑天无量菩萨不是给人拜的,而是给鬼拜的。而这个菩萨,也不是普通人家供的,而是特殊的,跟鬼有接触的职业才能供奉的。传说小黑天无量菩萨能度化恶鬼,而且方式有点奇怪,那就是吞噬三魂七魄,然后净化灵魂,让恶鬼变成普通鬼,之后就可以转世投胎了。到了后来,小黑天无量菩萨被有心人利用,发展成了一个鬼佛的流派。利用这位菩萨来害人。我们曾经看过一些相关的记载,在清末年代,山东一带鬼佛横行,因为祭拜鬼佛而变成冤魂的人不计其数。听完我的阐述,洪老板惊道,“林兄弟,你是说?”我点头道,“正是,吴峥祭拜了鬼佛,导致一魂三魄被鬼佛吞噬,如果不赶紧救下来的话,情况持续恶化,恐怕小命不保。”魂离气损,魄碎肉烂。魂魄离体,三月尸埋。现在的吴峥,其实与活死人无异,再有一个多月将病入膏肓,气绝而亡。洪老板一听急眼了,“林兄弟,我就这么一个小舅子,你可要帮忙求求他啊!”靠沙发而坐的吴峥,面无血色,精气神萎靡,耸拉着个脑袋,皮肤松垮垮的,此时有气无力喘急气。宛如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灯熄魂灭,随时会魂归幽冥的状态。我道,“不过这尊鬼佛,我要带走!”“这!”洪老板犯难了,“林兄弟,这可是十几万收回来的?”我道,“这种鬼佛,常人不可供,活人不可藏,留在你们身边总是个祸害?”洪老板到底是个商人,利益难割舍。权衡许久,看到他小舅子一副生不如死的病态,总算点头。为了让他安心,我说道,“洪老板,你放心,我不会买卖这鬼佛的,会彻底封藏,以后你想要看,可以白池,前往我所在的小镇。”鬼佛,至阴至邪的煞物,放在寿衣铺。按照师父前些天的说法,可以“阴财广进”,相当“阴物佑阴店”。随即,白池将鬼佛装进四四方方的木箱,我取出纸笔,毛笔符纸,不是黄纸,而是出殡压棺用的白纸符,毕竟其他高深莫测的符箓,我也不会。朱砂、金漆调和,沾染着毛笔在箱子上开始写经文,其实就是一种祭奠文。将整个箱子写满,花了一个多小时,我整个人也累的不行。不多时,我取出一叠扎纸,扎成一个铁棍“丧魂棒”,沾了沾金漆,走到吴峥身后,道,“洪老板,扶他坐直,千万不能乱动。”吴峥站直,毫无预料的情况下,一棍子就打在了吴峥的脑门上,即便是纸棍,因为我使尽全力,力道很重,“咔咔”两声,像是脖颈扭断的响音,吴峥的脑袋当场就哗啦一下流出了鲜血,身子骨瘫软,两眼一翻白昏晕过去,洪老板大惊失色,“林兄弟,你这是……”我解释道,“魂魄要归位,只能使用外力,洪老板你放心,我把握尺寸,他死不了。”这些方法,都是从大黑狗那里了解到的。能“口吐人话”的黑狗,不知活了多少年,懂得很多偏方旧方法。我拿出一根红绳一头缠在了吴峥的脑袋上,一头绑在了箱子上,用手一弹,红绳就开始轻微的颤动起来。箱子里,装着鬼佛。这是用“祭文当桥,红绳引魂”,将吴峥缺失的魂魄引回身上。我连续弹了十几下,却颤动了六下,再用手弹的话,红绳却松松垮垮的毫无作用,叹了口气道,“人本三魂七魄,吴峥丢一魂三魄,现在还有一魄不知所踪。”走到杀伐前,我用手猛地拍在吴峥的胸口,“嘭嘭”发响,原本奄奄一息的吴峥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我将红绳解开,说道,“洪老板,不是我不尽力,实在是另外的一魄很可能已经成了地府的幽魂了,除非我是大罗神仙,否则根本不可能找得回来。”洪老板看自己的小舅子虽然还昏迷着,但是却呼吸平稳,脉搏跳动有力,疑惑问道,“林兄弟,这少了一魄,会有什么不好下场?”我道,“洪老板,这个说不准,主要是看缺失的是哪一魄了,你是做古玩生意的,应该听说不少经济,应该知道三魂七魄各自代表的不同,这个就要看吴峥的运气了。”说实话,我已经尽力。洪老板叹了口气,说道,“能保住命就不错了,以后不管是痴呆还是傻子,哪怕是中年体弱多病我也认了,干我们这一行的,这就是命啊!”其实我也有点感慨,好端端一个人,只因为收了一件佛像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虽说没有死,可鬼知道醒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安慰了洪老板一下,嘱咐洪老板送吴峥去最近的医院打营养液。我和白池离开,带上装着鬼佛的箱子。回到车上,我又扎了些纸物,比如纸玉玺,纸皇袍,纸尚方剑……沾上朱砂压在箱子上,避免回小镇的路上发生不详,看到我这中举动,白池奇怪道,“林三,这有用吗?”我道,“白池,你没听过一句老话?”表情冷峻的白池,“什么话?”我道,“佛怕因,人怕果。”我扎的这些东西,与“封建皇室”有关,就是为了制造“因”,让里边那尊鬼佛不敢妄动,至于有没有用,我自己都不清楚。白池简单道,“路上小心!”启动车,准备离开时,我又多说一句,“白池,下次你见到白女无常,帮忙多说好话。”他们是两兄妹。白池肯定能听出我话里话外的意思。白池,“……”我往小镇回去,我开得很快,一个多时辰就回到寿衣铺,车一停,才发现大黑狗回来了,懒洋洋趴在寿衣铺门口晒太阳,它嘴里咀嚼,不知道在吃什么?师父大步冲出来,着急问道,“小子,鬼佛呢?”路上,我已经打过电话给师父,让他多做准备,从后座搬出木箱,我好奇问道,“师父,这大黑什么时候回来的?”师父道,“今天早上。”我道,“怎么有一股熏臭的怪味?”师父头也不抬,屏气凝神的表情,眼睛直勾勾盯着木箱,道,“狗吃屎!”随即,他将木箱搬回寿衣铺,我没有进去,走到门口蹲下来,伸出手抬了抬大黑狗的狗嘴,嫌弃道,“大黑,大鱼大肉你不吃,怎么跑去吃屎了?”寿衣铺附近,弥漫着一股浓烈臭气。像是下水道的腐烂气味,令人作呕。大黑狗低吼几声,铜铃大的黑眸折射亮光,给了我一个狠厉眼色,然后张开沾满恶心唾液的大狗嘴,我侧过身看了看,大黑狗不是在吃屎,像是滋滋有味咀嚼着一颗木炭?我奇怪问道,“大黑,咀嚼这东西,你是不是闲得蛋疼了?”大黑狗给了我一个鄙视眼神,耸拉脑袋,继续趴在地上。戏虐几句话后,我走进寿衣铺,里边昏暗的仓库,没有开灯,这里本也没有装灯,周围安置着许多纸葬品,昏黄的烛火下,环境显得有些阴森怀疑,尤其是最里边一座高大的纸鬼屋,让人不由一阵心惊,正台上,师父正在小心翼翼打开木箱。烛火摇曳下,师父的表情很怪?惨白,仿佛带上了一层鬼面具?更奇异的是,师父的举止间的动作僵硬,我心里咯噔一下,师父不会被鬼上身了吧?连忙冲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