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文领先所有人到达了地面,准确来说这不能算是地面,像是一座山崖边上,贴着余文这边的是石壁,另外一边则是深渊,而余文正是从深渊里爬了上来。一条小道最多容纳一人行走,这便是介于深渊和石壁的一条小道,余文没有等大家,而是一人先行了起来。“上来后,大家往左走!”余文大喊了一句,无数的回音回荡而来。“大家往左走……”这一次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劫,爬上来的人难免有恻隐之心,后方满是尸甲虫,这若是自己跌了下去,肯定是没命在的。“尸甲虫没追了!它们都往回飞了!”人群中有人兴奋高喊了一句,众人虽然看不清楚画面,但后方再也听不到尸甲虫那嗡嗡的声音,证明了事实确实如此。“余客卿,先别走了,等一会,等一会!”张天在听到尸甲虫没追,喊住余文说道。这一路行走而来,当遇到尸甲虫的那一刻开始,所有人的精神都处于紧绷的状态之下。所以当他们听到尸甲虫没追来,所有的精神负担便搁下了。“到这边来!”余文坐在一处略大的石缝里,这一处缝隙的空间略大,可以容纳至少十人以上。所有人坐下后便说起话来。“这个时间点,以往我都是睡在被子里,真想一直躺着就不起来了!”“老奎啊,怕是躺在怡红院的红房子里吧?哈哈……”“怎么,你没去过?若是这次有命回去,我他妈的就在怡红院住下了,再也不出来了!”“就你这出息!”活下来的这群人除了武艺高强之外,重要的原因之一是他们拥有一个良好的心态,在这种环境下竟然还能开起玩笑来,缓解心中压抑的效果奇好。“你们跟我说说怡红院的事呗?是不是有才子佳人的故事从里面传出来?”余文也是疲惫不堪,见这群汉子讲起怡红院来,出于自身想了解一番陆朝红楼的心情,于是余文也加入了讨论中。“看不出来啊,余客卿,你竟然没去过怡红楼,真看不出来……怡红楼都是卖肉的姑娘,才子们可不好这一货,至于才子佳人的故事余客卿应该听得比我多,那青衫楼里据说要见花魁就要考验诗词文采,等这次我们出去,余客卿去一次就知晓了……”这边在开着玩笑,另外一边同样有着一群人,他们的遭遇比之余文这边要好了许多,余下还有五十多人,一身轻装也盘坐在峭壁小路上。“老师,前面还有危险吗?”问话之人正是陆熙满,徐文渊点了点头,“前面必然还有危险,危险程度上怕是不会低于这群尸甲虫。”若是有灯光在,必然能看到陆熙满的脸色极其难看,如同咽下了一只苍蝇一般,他皱起了眉头,“老师,你……你不是说这次行动不会有大的危险么?”“我何时说过这话?”徐文渊淡淡说道,“我只是说可能,谁知道梁山那群土匪会想到将宝藏放在这鬼地方!”陆熙满一阵无语,想发泄却找不到对象,对徐文渊发怒是肯定不会有好结果,对其他人动手动脚,必然也会被徐文渊喝斥一番,都死了这么多人了,哪怕你贵为世子也不能这般无理取闹!“世子不必担心,这里虽然诡异,但并非是人们口中说的魔窟!”徐文渊心中虽然没底,也要给人于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如此才能使得人们心不乱。“世子殿下,徐大人既然这般说了,肯定是没事的!我们虽然死去了一百多号兄弟,但留下来的全是精锐,定能保世子你周全!”有位靠着陆熙满较近的军官拍着胸膛说道。陆熙满一想起之前的尸甲虫便抖索了两下身子,虽然有人保证顾他周全,可若是再遇到尸甲虫,他很清楚那是神仙也保不了自己啊,那摧残的能力,无论是谁上去都是螳臂当车。康王子嗣众多,陆熙满能得到世子的位置无非是因为他是长子,若是他不在了,这世子的名号自然传给下面的弟弟。如此说来,康王不会太在乎子嗣的死亡,想到这陆熙满突然间觉得这是父亲特意的安排。“父亲,我知道你更喜爱陆熙金一些,可你也不能这么对待我啊,大不了这世子的名号我主动让给他好了!”想到这陆熙满心中难免有些落寞,他脑子里满是活下来的念头,想着回到家后自己就主动让出世子的名号,过一个潇洒公子哥的快活日子就够了。“老师,不如你们先送我原路返回吧?等到明日你们再来这地方,如此我安全了,也不耽误你们寻宝藏的时间。”“都到这里了,我们岂能半途而废?”徐文渊反问了一句,随后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这次若是真出去了,我们将永远错过得到宝藏的机会!”“老师,你不是安排了青城陈统领拦下后面的人么?这鬼地方只有我们才进的来啊,今日不取,明日同样可以来取宝藏啊。”“那陈统领充其量是个酒囊饭袋,设一设陷阱还行,真要他们动手,哪怕民兵也能踩他们一头,这样的队伍能拦下多少人?最多拖延别人来到凤仙峰的时间。我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得知了此地存了宝藏的消息,所以此刻你别想着出去了,死了这条心吧!”徐文渊一番话直接破灭了陆熙满的希望。陆熙满无奈点了点头,这里虽然都是康王府的人,可却不是他能指挥动的,而且自己的老师徐文渊地位甚高,哪怕是自己也不能在父亲那里说这位老师的坏话。曾经有一次陆熙满因为不满徐文渊管束他不让去赌博,于是找到父亲埋怨说老师上辈子必然是个娘们,只会碎碎念管的太多太宽了。这抱怨没有让徐文渊受到丝毫的惩罚,反而第二天徐文渊单独找到陆熙满,眨了眨眼说了句:“老师上辈子确实是娘们,是个一直祈祷自己在下辈子能做男人的娘们。”这事过后陆熙满再也不敢说老师的坏话了,很明显,自己的父亲信任老师远远多于自己,告状打小报告无非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