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荣望着悠悠醒来的高欢和尉景诸人,温和地道:“你们辛苦了,感觉可好些?”
高欢没想到一恢复知觉,就能看到葛荣,而且话语竟如此亲切,不由得大为感动,也暗赞葛荣为人仁义。但身上的痛楚并没有怎么减轻,声音有些苦涩地道:“多谢庄主关心,高欢并没有什么大碍。”
尉景和其他几人伤势较重,只是目中露出激动之色,并没有开口说话。
“你们几人伤势较重,就不必开口说话了,好好休息,我们待会儿送你们去一个安全地方养伤,你们就安心休息吧。”葛荣善解人意地道。
“庄主,这是什么地方?”高欢奇怪地问道。
“望乐寨!”葛荣淡淡地答道。
“望乐寨?温纳图万洛周他……”高欢和尉景诸人大骇,惊问道。
“杜洛周已经死了,这望乐寨现在完全掌握于我们的手中,你放心好了。”葛荣自信地道。
高欢和尉景诸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眼前的一切的确不是在梦中。
“庄主,将士们已整装待发,请庄主传令!”何礼生大步行了进来道。
“何礼生?”高欢目中射出几缕迷幻的色彩,惊呼道。
“高大哥,你醒了就好!”何礼生平静地打了个招呼道,并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
“好,老四,你就护送高欢回正定吧。”葛荣向一边的游四吩咐道。
“是,庄主!”游四恭敬地应了声。
葛荣的兵马很快就撤出了望乐寨,这些人全都是轻装而行,辎车及一些重物全都没有派上用场,是以,撤退速度极快。
对于葛荣的行军路线,众士卒早已十分熟悉,因此途中并没有扬起多少尘土,行军极为隐秘,根本不需要担心有人会在十几里开外发现其行踪。
葛荣早就派人去拖住燕铁心的队伍,他必须让朝廷官兵首先赶到现场,这样燕铁心才会与朝廷官兵发生火拼。更派出飞鹰组的弟子去挑起两路兵马的争端,务必要使这一切按照计划去发展。而在这种极寒的天气之中,想要攻城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因为天气太冷,城墙极易结冰,一些攻城的工具全都失去了作用,增加了攻城的难度。最好的攻城队伍,自然是土鼠组,但虽如此,攻城所花的代价绝对不会小。但他很相信,一将功成万骨枯。对于将杜洛周手下的实力併为己有,他极有信心,也是志在必得!这个世上将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他野心的膨胀。也许刚开始,葛荣心中还夹杂着一些烦难大师的遗命成分,而这一刻,却全然是为自己的一切作打算。
葛荣很少会算错任何一步棋,他更知道如何去运用这些人,怎样去让这些人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命!
百兽之中最可怕的不是虎,而是狼!没有任何动物比狼的生存能力更强,比狼更有忍耐力。狼的可怕,并不是它的凶残,而是它会抓住时机。最可怕的狼,应该是沙漠中的狼!
若将世道看做天地,则乱世就是沙漠,而葛荣不仅仅具有乱世中沙漠之狼的可怕,更具有狐的聪慧与机智,最可怕的人,就是这种人!
也难怪,葛荣自白手起家,苦心经营了二十多年,终于达成今日之局面,那的确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想象的成就。
刘家送亲的队伍每天的行程极缓,但此刻仍然行至了河南境内,自山西沿着太行南行,绕过洛阳不久,一路上有四大家族的势力暗中照应,倒也极为平安。
由于河北的战乱纷起,大队人马行走起来极为不便,也不安全,所以刘家起道山西,行踪故作隐秘,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明眼人自然心知肚明。
刘家的送亲队伍并不与朝中各官府联系,而是驻足于野外,或住店打尖,做出一种怕被朝廷知晓的模样,在南朝特使面前做做戏。
翌日,刘府众人休歇在新乡城的一家最大客栈“聚云客栈”,以刘家的势力,自然是整个客栈尽数包下。
入夜,聚云客栈的灯火依然很亮,这些人似乎并未感觉到旅途的劳累,的确,这样一天只不过行上几十里路,又如何会觉得累呢?若非此际天气异常寒冷,倒的确有旅游观光的雅兴,本以为这是一份苦差,可事实上却成了美差。只是他们并没有感受到前途的凶险。
其实,也不只聚云客栈的灯火未灭,便是对面的青楼也是灯火通明,只要你有钱,就有倚红偎翠的享受。当然,酗酒闹事之辈也不乏其人。
乱世自有乱世的生意,浪子、孑旅他乡之人自是不少,醉生梦死的人却更多。对于有些人来说,金钱又算得了什么?也许在一夕之间,万贯家财全都化为乌有,连生命都不过若草芥一般,假如不好好享受,也许明日就再也没有机会,这便是乱世中的悲哀。
聚云客栈以其酒菜而闻名,更是一流的客栈。而青楼却以其红粉美人出名,其生意绝不会比聚云客栈差上多少。
今日,光顾青楼的人,并不全都是关照美人的,也有的只是为了喝酒而已。聚云客栈为刘家所包,自然没有多少人敢轻捋虎须,与之相争。不说别的,单隻论那队官兵,就是没人敢惹的主儿。因此,今儿无法到聚云客栈去喝酒吃菜的人,就扭头进入这青楼了。
青楼外的一个角落里却蜷缩着一个小女孩,清闲下来的龟奴立刻发现了这意外的猎物,迅速向花枝招展的老鸨耳语一阵,老鸨眼睛一亮,四处瞅了瞅,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物,这才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挥动着喷香的手绢向那小女孩行去。
小女孩似乎极为冷静,很警惕地望着扭行而至的老鸨,眼睛中尽是戒备之色。
“小妹妹,你怎么独自一个人跑出来呢?”老鸨一改嗲声嗲气的语调,极尽温柔地道。
小女孩丝毫没有放松戒备地望着老鸨,并不答话,却没有半丝畏怯之色,沉稳的意态之中流露出一股不灭的英气。
老鸨看清这小女孩的面貌之后,心下更喜,却也有些心虚。她毕竟阅人无数,眼前这小女孩,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高雅而威仪的气质,绝对不是伪装出来的。那这小女孩一定不是普通百姓家中的孩子,应该是在一种极有氛围的环境中才能够培养出这般独特的气质。让老鸨心喜的却是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小女孩应不属北方之人,无论是皮肤还是对这寒冷的表现,根本不具备北方人的特性。水汪汪的大眼睛,配着冰雕玉琢般的小脸,是个标准的美人坯子。
“小妹妹,你的家人呢?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行呢?不如跟我进去烤烤火暖暖身子吧?”老鸨体贴得像是在呵护自己的孩子一般,温柔地道。
“不,我要等人!”小女孩摇了摇头,回答道,神情中自有一股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
“什么人这么狠心,让你在如此冷的天气中等他?你等的是什么人,跟婶婶说一声,你进去烤烤火,待他来了,我再叫他去裏面找你不就行了?省得你在这裏受冻,看,你的脸都冻得有些紫了,这样很容易生病的。”老鸨善解人意地道。
“我不跟你进去,他说裏面不是好地方,叫我不要进去。”小女孩固执地道。
老鸨一愣,却不知道这小女孩所等的人是谁,又去干什么了,居然还告诉小女孩裏面不是好地方,但老鸨人老成精,很快就笑了起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裏面可是这个世上最好玩的地方,你的那个朋友,肯定是怕到时候难以找到你,才会骗你说裏面不是好地方,如果他知道,有我帮你联系,就定不会这么说的。小妹妹,不信你可以去看看,裏面有很多姐姐,她们不都是开开心心的吗?”
小女孩四下张望了一眼,并没有见到所要等的人,不由得将信将疑地问道:“真的吗?”
老鸨立刻喜上眉梢,幽暗的灯光下,强压着欢喜的表情,装出一副肃穆的样子道:“婶婶从来不骗人,何况你这么小,怎么能骗小孩呢?”
“我不小,已经有十三岁了。”小女孩认真地道,神情中多少有一些天真和娇憨,在灯光下,愈显娇人可爱。
老鸨禁不住多打量了小女孩一眼,那一身朴素的皮袄,竟是虎皮所制,甚至连下身也是。心头不由得一惊,暗呼道:“我的天哪,这可真是虎皮呀,能穿这一身行装的人,必定大有身份,若是弄个不好,麻烦就大了!”
“婶婶你怎么了?”小女孩有些不解地问道。
老鸨的神色间有些尴尬,干笑一声,强压着心头的惧意。说实在的,她有些不甘心就此放过眼前这棵摇钱树,若是面前女孩再过几年,定是美得不得了,那时来逛青楼的人不踏破门槛才怪。想着不由得出言试探道:“小妹妹,你等的是些什么人?跟婶婶说说,到时也好相认,免得你错失了。”
小女孩想了想道:“他比我高一个头,大概十四五岁的模样,穿着虎头袄,长得很帅气。”
“就只一个人吗?”老鸨有些吃惊地问道。
“是啊,就只他一个人。”小女孩放松了警惕,认真地道。
老鸨欣喜若狂,暗呼道:“真是上天送我摇钱树!”但仍不得不装作关心地问道:“他是你哥哥吗?”
“不是,他是我的朋友!”小女孩天真地道。
“是你的朋友哇,他是不是先回家去了?”老鸨眼珠子一转,绕个弯子问道。心中暗想:“既然也是个小孩,而且能够穿着虎皮袄,千万别是城中哪位大人的公子,那可就不能动这小女娃娃了。”
“不会的,他家离此很远!”小女孩道。
“你们都不是本地人吗?”老鸨奇问道。
小女孩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再一次警惕地望了老鸨一眼,不再答话。
老鸨乃是人精,小女孩的表情自然瞒不过她的眼睛,一眼就看出了自己所猜无误,心中暗叫:“天助我也,只要骗走了这小女孩,到时再将那小子一刀两断,这摇钱树可是落地生根了。”
“小妹妹,我定为你传达,只要你朋友一来,我就立刻让他到屋中去找你,看你都冻成这副模样了,先去烤烤火吧。”老鸨装作很怜惜地道。
小女孩极为敏感地瞅着老鸨的眼睛,似乎是想看穿对方的心意,却没有丝毫挪动身体的意思。
老鸨心神微微一颤,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竟会在这么一个小女孩的面前心虚起来,但还算见过大世面,遂温和一笑,问道:“小妹妹,你不相信婶婶吗?”
“我不进去,还是在这裏等好了。”小女孩敏感地回绝道。
“难道你不怕冷吗?”那老鸨也不知道是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不由得急问道。
“怕不怕冷是我自己的事,不要你管。”小女孩似乎感觉到对方别有用心,十分不客气地道。
“大爷,你可想死奴家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入老鸨的耳朵,老鸨心下一阵恍然,这下子可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回头狠狠地向门口几名浓装粉脂的女人瞪了一眼。
龟奴立刻明白是这几个女人坏了事,气不打一处出,但眼珠一转,并没有发作,反而向老鸨打了个招呼道:“老姐,算了吧,既然这小妹子不愿意进去,就由她去吧,我们把火炉搬出来让她烤烤也是一样。”
老鸨一听,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装作怜惜道:“既然你不喜欢进去,就在外面等会儿吧,这么冷的天,一个人在外边,也怪可怜的!”
小女孩似乎有些感动,但却没有做声,望着扭臀远去的老鸨,心中一阵茫然。
很快,老鸨命人送来了一个不大的火炉,看着那直冒热气的火炉,小女孩脸上绽出一丝欣慰的喜色。
“小妹妹,来烤烤火吧,一个人怪可怜的。”老鸨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装作怜惜而温柔地道。
小女孩再没犹豫,的确是太冷了,虽然身着虎皮袄,可那凛冽的寒风却像刀子一般锋利,一个生长于南朝的十三岁孩子又怎能受得了?但见小女孩自皮袄中伸出一双晶莹而冰凉的小手。
“灵儿,不要烤!”一个微带稚气却又极为冷峻的声音传了过来。
那小女孩一愣,不期然地缩回手,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不由得欢声呼道:“通哥哥!”
老鸨神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恶毒之色,向身后的那两名汉子望了一眼。
小女孩正是与凌通一起的萧灵,凌通答应要送萧灵返回南朝,本来想找飞龙寨的兄弟帮忙,可是飞龙寨却应葛荣之邀,寨中兄弟尽数加入军中,让凌通扑了个空。无奈之下,两人只好一路向南朝流浪,幸而有马代步,两个小孩一路玩耍倒也不累,只是北方的天气越来越冷,好在凌叔早为他们准备了皮袄,却是当初蔡风所猎的虎皮缝制的,抗寒效果极好。
机缘巧合之下,凌通竟看到了万俟丑奴搏杀尔朱追命的全部过程,竟对蔡风留下那些特殊的剑招有所感悟,痴迷地练习起来,并将与那群流匪马贼作战时的经验融入,竟似大有进展。但乐极生悲,凌通在自顾练剑的时候,被赶来相救的尔朱家族之人看见,由于他的剑法路子与万俟丑奴同出一辙,虽然凌通只学了些皮毛,但在与万俟丑奴交手不知凡几的尔朱家族高手眼里,自不难发现两者剑法的神似之处,竟说凌通是万俟丑奴的弟子,莫名其妙地对凌通施以杀手。
凌通自然不是尔朱家族高手的对手,但却机智异常,依靠满脑子的诡计,屡次逃过尔朱家族众高手的追杀,却骇得他们两人提心吊胆,躲躲藏藏。行至衞辉,却又被尔朱家族的人发现,这次更惨,险死还生之下,两匹马也给夺了去,身上的盘缠和几件换洗的衣服全在马背之上,值得庆幸的却是凌通自己制作的一些小巧玩意儿和工具并未失落,再次摆脱敌人后,二人走到哪里,就到客栈的厨房偷些东西吃。此刻凌通虽然与那些高手根本无法相比,就是一个二流角色都不如,但那蒙面人所授的一些腾挪轻巧功夫却极为厉害,加之其苦练的硬功,竟不期然走上了内外兼修的路子,去那些小客栈偷些东西吃还不轻而易举?
萧灵和凌通两人徒步逃离衞辉,终于花了三天时间赶到了新乡,此刻正是晚间,凌通便让萧灵在外等一等,他却潜到青楼中去偷点心和食物。因为他知道聚云客栈中全是刘家家将,一个不好,只有待宰的份儿,所以只好舍聚云客栈而去偷青楼了。此刻见老鸨送来个火炉,意图对萧灵不轨,忙加以喝止。
萧灵见凌通安然而返,自是极为高兴,但此刻却嗅到了一阵甜香,不由得神志一片模糊,就在听到凌通的那声怒喝时,就不省人事了。
“哗——”火炉飞射而出,向老鸨和那两名大汉飞去。
“他娘的,你们是不想活了,竟敢对本公子的朋友施放迷烟!老子就拆了你这鸟楼!”火炉正是凌通踢飞的。小凌通表情无比凶狠,十足一个恶少的形象。
老鸨一声惊呼,那两个大汉也骇然飞退,火星四溅,竟让三人狼狈不堪,头发也被烧焦了不少。三人没想到凌通的动作如此迅捷,如此凶猛,而凌通的口气更大得让他们吃惊不已。
“你奶奶个儿子,以为我们刘家是好惹的吗?这点迷烟老子早就看出来了,还不给老子拿解药来?不然老子把兄弟们唤来拆了你这鸟楼!”凌通凶巴巴地喝道。同时,一手搂住软瘫的萧灵,向老鸨逼去。
老鸨和那两名大汉本来大为震怒,可是一听凌通居然说是刘家的人,这一惊可就非同小可,刘家目前落脚于对面的聚云客栈,又有官兵相护,家将近百人,谁敢与这大家族过不去呀?那可真是自寻死路!老鸨心中不由得暗骂自己糊涂,怎么就没想到对方是刘家的人呢?明明知道小姑娘不是普通人家的子女,凭借那一身虎皮袄,以及不同寻常的气质,就应该想到对方大有来头,而这小女孩又说她的朋友家在远方,那肯定就是广灵了,自然是随刘家送亲的队伍过来的,不然,哪会有两个小孩到处乱跑的?
忖到此处,老鸨不由得全身冷汗直冒,吓得“扑通”一声跪倒于地,那两名大汉也一齐跪下,想必也已思及此事非同小可。三人装作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磕头道:“公子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是我们鬼迷心窍,一时糊涂,不知公子是刘家之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凌通心中暗自得意,差点没笑破肚皮,他自然知道,这建立青楼的人定然很有背景,自己独自一人,如何能够惹得起他们?方才急中生智,想到刘家就在对面,就胡扯一番。经过这一段时日在江湖上行走,凌通见识也长了很多,知道世间的行凶者大多为欺善怕恶,因此,一开始他就表现出一副凶样,却没想到正成了一个活脱脱的恶少样子,反而把老鸨和两名大汉给镇住了,还吓成这个样子。其实,老鸨只要细心一想就会发现其中破绽,哪有一个世家公子,一开口就是“奶奶个儿子”、“老子”一大堆满口粗话之理?只是刘家的名声太响,而又有这么多人留宿于对面客栈,使得老鸨连想都不敢想,也骇然糊涂了。
凌通自也不知道自己的破绽其实很大,他这些粗话只是从那群流匪和飞龙寨兄弟们的口中学来的,还以为凶人就一定要说粗话,是以就呼了出来。当然,收到了出奇制胜的效果,他还以为是粗话奏效了,因此得意不已。但仍粗声粗气地喝道:“奶奶个儿子,还磨蹭什么?快给老子拿解药来,其他的账,待会儿再跟你们算,若不想死就乖乖听老子的话。”
“是!是!我们听话,听话!”老鸨颤颤磕磕地道,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了过来。
凌通伸手接过,狠声道:“靠一边站去,若敢使坏,就将你们一个个都送去当军妓!”
老鸨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想到要去做军妓,真不如死了好。暗忖道:“今日遇到这小魔王真是前世作孽太多。”她如果知道凌通只是一个刚刚在他们厨房偷吃的小偷,肯定会气个半死。只不过,老鸨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些。
凌通接过瓷瓶在鼻前嗅了嗅,点头道:“嗯,算你们识相,念在你们还没有酿成大错及你们老板与我们刘家稍稍有些交情的分上,就饶过你们几条狗命!”
凌通将瓷瓶在萧灵鼻端晃了晃,动作极为熟练,以凌通对药物的认识,自不是这些人所能想象的。可以说,凌通自小就和药物打在一起了,在凌伯的调|教下,他人虽小,却也是一个用药好手。
凌通将瓷瓶放到自己的怀中,冷冷地道:“不过,你们别高兴得太早,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若是你们不作点表示,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我刘家这么容易被欺负吗?因此,你们自己说应该怎样表示?”
老鸨和那两名大汉不由得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却在此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原来龟奴见势不好,就去叫了一帮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