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城?”
待看清那个心急火燎抱着云浅腾身上甲板,又一路直奔大船船舱的人之后,苏月笙几乎惊掉了下巴,“他没事?”
霁王叛乱,叛军都已攻入了卫宫,他怎么可能安然无事。
他既安然无事,又怎会在这里,不该是集结兵马平叛夺宫的吗?
一连串的疑问,苏月笙不由得将头抬起,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是你,救了他?”
闻言,燕恒款款一笑,“说起来,他将来也是我家夫人的妹夫,家有悍妻,怎敢让他有事?”
船上晕黄的灯光照的他眉弯越发绚丽,苏月笙看的几乎眼睛泛起迷离,嘴上却也不甘心吃亏道:“你少在那里自作多情了,看陛下这般不知羞的说辞,莫不是刚刚在水里泡久了,脑子不灵光了?”
习惯了她的针锋相对反唇相讥,此刻听在燕恒耳里,便如同找回了一件失而复得的至宝,那颗寂寥疮痍的心突然间被满满当当的喜悦侵染。
他突然间抬手一揽,将她紧锢在自己的臂弯,低头埋在她发间,闻着期间那淡淡清冷的梅香,便觉得心满意足。
一生里算尽机关,揽尽权术,行至越高处,越觉得孤寂,萧索,自与她相识,他的人生便似开启了一扇斑斓光华的世界。
他体会了痛,体会了后悔,体会了爱而不得,体会了因一个人而焚心噬骨。
冷看金堂玉马,谈笑山河翻覆。
于他。
最暖的春色,是桃花林里那一曲清欢。
最沉痛的桎梏,是城楼下她决绝的一剑。
昔年她一曲沧海笑,笑寂寥,笑的是他这些年因她而落满的一身一心的相思之毒。
好在,兜兜转转,她还在。
她还在。
此刻就在他怀里,二十几载的韶华里,从未有此刻这般充盈,不觉间,笑意已在他嘴角绽放,他有些沉溺的低声道:“现在后悔已经晚了,你聘礼都已经收下了。”
“啥?”
正被燕恒这么突然的一抱唬的不知所措犹自在挣扎着的苏月笙听到后半句,不由得一愣,“你又胡说什么?聘礼……?”
话音刚落,苏月笙便觉自己身前靠着的这个胸膛一阵颤动,某人吃吃的笑着,温润的气息喷洒在她耳畔,搅的她不由得红了脸。
而更让她脸红气结的,是燕恒接下来的话语。
“这个,不是吗?”
说着,他轻轻放开了她,将不知什么时候从她身上捋下来的玉佩朝她扬了扬。
借着晕黄的灯光,看着玉佩上那一对翱翔九天的龙凤,苏月笙咬着唇角,切切道:“那是哪个死缠烂打的硬要塞给我的。”
“哦?是吗?”燕恒并不生气,反倒笑意盈盈道:“你不想要吗?”
“自然。”苏月笙点头如捣蒜,赶忙撇清。
“唔——那好罢,便甩了它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