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自疑惑,只听徽宗笑道:“这几日爱卿想必十分繁忙,朕在宫中倒是多听了几场小戏,感觉很是有趣。听太子说,御史台昨日接了一桩棘手的案子?”
李成这次自然不敢含混地说了,急忙躬身道:“陛下,有人状告蔡绦蔡大人,逼死民妇,所以微臣这才小心查证,不想蔡大人清誉受损。”
徽宗含笑看了一眼赵恒,眼中尽是疼爱,这才点头道:“太子是希望爱卿能秉持公正,若果然是蔡绦所为,自然是要严惩。”
李成吃了一惊,想起蔡绦书房那个玻璃笔洗,又为徽宗这样矛盾的言行有些拿不准,正要再试探一下,徽宗已经摇头叹道:“眼下王黼尽心为朕处置一切朝中的事情,难免惹来太师的误会,加上蔡太师终究年事已高,很多事情,他都是交给蔡绦去办,空让执宰一职徒有虚名,而蔡绦所为,朕虽然觉得不错,可是终究难以服众,弄得朝中百官人心离散,令朕很是忧心。”
太子急忙拱手道:“父皇,态势虽然一直忠心耿耿,可是此案的确是个惊醒蔡绦的办法,这样又不会真正影响太师,而且会让蔡绦学会谨慎小心,未尝不是好事。”
徽宗看了一眼赵恒,向李成点头道道:“此案你就秉公去办便是了。今日你去蔡府可见到蔡绦了?”
李成拱手道:“微臣已经见过蔡大人了,而且蔡大人的确只见过那民妇一次,而此案疑点颇多,所以还要仔细查证之后才能知道究竟是谁真正杀死了那民妇。”
太子很是机敏,闻言吃惊地道:“怎么?那民妇难道不是被蔡绦所逼而自尽的?”
李成现在还不能将案情透露太多,急忙摇头道:“微臣也只是猜测,并没有确定死者的死因,所以后面可能会穿蔡绦前往御史台问话,这样恐怕蔡绦不肯前往,而是事情僵持起来,那样的话,微臣很难帮助蔡大人挽回清誉。”
徽宗闻言,皱眉思忖良久,才点头道:“御史台本就是整饬吏治之本,若是果真需要蔡绦前往回答案情,自然是要去的。”
李成心中暗喜,急忙拱手道:“微臣谢恩,皇上放心,此案关系复杂,微臣觉不敢妄加猜测,所有推断都会依照证据来进行。”
徽宗淡淡一笑,点头道:“爱卿只要能秉公而断也就是了,朕是极为信你的。朕命太子传你进宫也是看看此案究竟是怎么回事,蔡绦为何会忽然逼死民妇?他府中美色不少,到不至于做出如此不知羞耻的事情。”
李成急忙把张庆的原告之词所说的情况简单地说了一遍,由于案情还没有弄清楚,有关了解到的线索李成便没有说出来。
听了李成所言,徽宗的神色有些疑惑,而李成明明从那一闪而过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一闪即逝的杀气。心中便暗自有些嘀咕,也不知道这杀气衝着谁的,是蔡绦吗?那样可就最好不过了。
这时,只听徽宗皱眉道:“爱卿,朕还要回皇仪殿批阅奏章,今日所言就到这裏,朕今日所说,你不得轻易泄露,太子亦是如此!”李成忙躬身行礼,这才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太子的东宫,出宫而去。
看着李成离开,赵恒有些不大服气地向徽宗皱眉道:“父皇,难道您不认为这次乃是李成想要包庇蔡绦吗?此案,还是另选官员比较合适!”
徽宗微微叹了一口气,把玩着书案上的一支毛笔,皱眉道:“李成为人机敏而且不失忠直,所以他才敢接下此案,而其他各处衙门,有几个敢接这个案子的?而且李成再三强调秉公处置,若是这时另派大臣前去审理,那样就会把朕打压蔡京的目的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伤了君臣之间的感情,也会让王黼童贯等人的势力更加膨胀起来,将来就更难控制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