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洪震霆道:“昭月教行起事来毫无底线可言,教中从尊主到新入弟子,无不狠辣无情,且私底下做派极为腐败混乱,教中不少弟子跟尊主名为师徒,实为从小养起的娈童或是宠姬,故而在江湖上名声极差。此前平大人问起二十年前能与镇摩教抗衡的魔教,我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昭月教。”
平煜不语,到金陵后,昭月教的人虽然第一个露面,可照今晚情形看,昭月教却不见得持有坦儿珠,没准只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想趁机分一杯羹罢了,而拥有最后一块坦儿珠者,也许另有其人。
如果这个推测成立,也就是说,他们连接下来要面对的对手的真实身份都尚且不知。
平煜令人给那女子尸首抬到院中,交由秦勇检验,预备等她验完后,送去金陵知府报备。
他心知昭月教闻得消息,势必会借故前来滋扰,便重新在府外做好布防,直到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这才跟李攸去外书房议事。
两人刚一坐下,李攸想起刚才秦勇看着平煜的目光,古里古怪地看平煜一眼,忽道:“近些时日,你觉不觉得秦当家有点不对劲?”
平煜心中警铃大作蹙了蹙眉,放下茶盅道:“怎么了?”
李攸仔细看一会平煜,见他毫无所觉,忙又笑了笑道:“无事。就是觉得秦门不愧是百年名门,从这两姐弟身上来看,家风不错。”
平煜狐疑地看他一眼,怎么也想不明白李攸为何会在这个当口表扬秦勇,正要追问,可李攸却又话锋一转,低声道:“你说会不会是邓安宜?”
平煜面色无波:“邓安宜为了装模作样,一从岳州出来便取道去了荆州,就算跟在我们后面往金陵来,毕竟耽误了两日,此时多半还在江上漂着。且金陵守衞处我已打过招呼,一旦永安侯府的人冒头,他们会立刻前来通知我,目前尚未得到任何消息,因此照我看来,此人多半不是邓安宜。”
李攸困惑:“那会是谁?除了邓安宜,还有谁需要这么装模作样?”
平煜身子靠在椅背上,一手搁在桌上,摩挲着茶盅,面色沉静道:“急什么。那人好不容易见到目标出现,只会比我们更心急,过不几日,必会兴风作浪。只不过这一回不比之前的镇摩教和南星派,我们暂且还不知道对方的身份罢了。”
李攸牙疼似的嘶了一声,揣摩着道:“事发时,此人正处心积虑欲潜入府中,可见不会是府中这些人。真是奇怪了,这天底下除了林之诚和我师父之外,谁还有这么高的武功。”
平煜抱着臂看着他,笑道:“你该不是第一次听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这句话吧?不过你说得没错,此人武功奇高,行起事来不拖泥带水,十足叫人好奇,也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