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着,便厚着脸皮到了屏风后。
傅兰芽刚走到屏风边,不防见平煜进来,脸蓦地一热,来不及仔细看他,只觉昨夜的委屈和惊吓统统涌上心头,眼圈都红了起来。
平煜一腔绮念顿时被浇灭,哪还敢有旁的心思,只好将傅兰芽搂在怀中,低头替她拭泪。
也不知她还在为金如归之事后怕,抑或是为了林中之事觉得委屈,他愧疚心疼,一时竟不知用什么话来安慰她。
傅兰芽无声掉了会泪,察觉平煜坚实的臂膀搂着自己,不安的心又踏实了几分,在他怀中抬起头,透过泪眼看向他,见他正低眉望着自己,脸上线条说不出的柔和,哪里还有半点初见时的凌厉。
再一低头,才发现他回府一趟,倒是将先前那件溅到了金如归鲜血的衣裳换了下来,现下穿着件雨过天青色的袍子,许是沐浴的缘故,颈间有些淡淡的皂角香。
她重新埋头到他怀中,手轻轻揪着他的前襟,闷声问:“你先前都在忙些什么?”
平煜闻弦知雅,心知傅兰芽这是怪他久久不至,将她一个人丢在这裏。
十分受用,只道:“金如归已成了废人,邓安宜受了伤,两大心腹大患已除,所以我刚才回府重新安排了布防。”
“金如归未死?”傅兰芽眼睛微微睁大,“那——最后一块坦儿珠找到了么?”
平煜嗯了一声,拍了拍她的背,哄道:“你才受了惊吓,这两日不宜劳神,等你好些,我再跟你细说。”
傅兰芽万万没想到金如归竟未死,盘桓在心头的恐惧多少缓解了些,默了默,又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府。”
一天一夜未回去了,林嬷嬷此时必定万分忧心。
平煜道:“等另一个大夫给你探过脉,开了方子再回去。”
低头看她,问:“身上还疼吗?”
傅兰芽红着脸嗯了一声。
平煜望着她,静了片刻,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故作镇定道:“刚才那妇人说你伤处肿痛,需得上药,让我给你瞧瞧好么?”
说话时,心猛的撞了几下,屏着呼吸,等傅兰芽的回答。
傅兰芽错愕了下,脸直烧到脖子根,想也不想便摇头拒绝道:“不好——”
平煜跟她对着脸红,口里却道:“那妇人说的你也听见了,一日需得上两回药,这已经过了晌午了,就算一会回府让林嬷嬷给你上药,也来不及抹两回,兹事体大,马虎不得。”
傅兰芽一时都忘了羞,目瞪口呆地望着平煜,没想到这家伙竟连“兹事体大”都搬出来了。
又狐疑地想:那妇人既是千金圣手,若不照她嘱咐来做,是不是真会留下病根?
可是,比起让林嬷嬷给自己上药,为何她宁愿让平煜来做呢……
平煜却不容她多想,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床边走,腆着脸道:“好芽芽,让我给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