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姓余的小子就是看中颜思那现在人在香港他一时间联络不上才故意这样刁难的吧?
“余警官,敢情你是这位置坐得不舒服了,想让关某替你调调职?”毫不掩饰的威胁从关竞风口中逸出。
然而不待余绍廷回应,身边的女子已经抓住他手臂:“不要!”
他不悦地瞅她一眼。
可是芯辰却泪眼汪汪地迎着他的,那从未有过的可怜样,令他便纵有再大的怒气,也瞬时成空。
“关竞风,帮我找颜医生回来做证好吗?其他的什么都不要做了。”
什么革职、什么殃及池鱼,她统统都不待见——更何况是发生在绍廷身上?这一个身为她的好友更身为明析亲哥哥的人身上?
关竞风的浓眉摺得死紧,坏脾气的薄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答应道:“好。”
他决定了,从下一刻开始就放香港分公司所有员工的假,让他们想方设法把颜思那找出来。入地三尺也好把整个香港翻过来整过去也好,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出颜思那——该死!
“那你在这裏等我。”
“好。”她很认真地回答,看着关竞风有力的手轻抚过她脸颊,然后转过身,肩负使命走出审讯室。
“关竞风……”直到他已经走到门口,芯辰突然又开口。
他转过身来,看着她。
可是话音落下,芯辰又沉默了。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突然这样把他叫住,而且,这样叫住了他,自己又要说些什么呢?
可是他却懂,令她诧异的是他竟然比她更懂得自己的肢体语言。
尹芯辰还是站在那里,脸上有着茫然和无措。而他却长腿一迈,沿着刚刚的路径,重新来到她面前。
“不要怕,”熟悉的大手那么自然地伸过来将她带入自己怀中,关竞风的下巴抵在她头顶,“乖乖要这裏等我,我很快就来接你回家。”
从昨天接收到这个信息起就没有停止过的惊恐和慌乱,就在这一瞬间,温柔地自心底流失。
这一时这一刻,他的双臂将她牢牢地锁在自己温暖的怀抱里,她呼吸着他身上这么多年来始终不变的古龙水气味,一切就像那么久之前——
那么久之前,每一次她捏着不及格的数学卷诚恐诚惶地站在家门口,他就会这样用最安定人心的声音对她说:“不要怕,乖乖在这裏等我。”然后他走进大厅,和坐在沙发上泡茶看报纸的爸爸沟通片刻,招招手让她进去时,一场因成绩而起的风波已然胎死腹中。
而今他还是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方式,从容不迫地告诉她他将会替她解决所有的难题。
纵使今时的问题早已不是那个低于六十的数字,可是窝在这副温暖怀抱中的她仍是微微一笑,纤手从他背后升起,紧紧地、紧紧地抱住这副刚毅的身躯。
里裡外外,大大小小,除了余绍廷之外的所有警局工作人员——全都跌破了眼镜。
关竞风的香港职员们不可能找得到颜思那,因为就在他决定让他们出街找人时,颜思那已经渡完假买完东西,搭了飞机回内地。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芯辰怎么了?”一下飞机就被警方拦住,在众人莫名其妙的侧目下,她行李都没安置好就被带回警局。而一路上小张虽然大概地对她描述了情况,可是零零碎碎,前言不搭后语,令颜思那更为糊涂。
审讯室里,她已认识多年的芯辰坐在余警官对面,沉默不语。漂亮的脸蛋这一刻便纵没有粉底液修饰也白得吓人,更甭提那几乎无血色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