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泰尔在那一瞬间，像弹弓一样站了起来。原本投向希尔维亚的视线，一同投向了古泰尔。古泰尔盯着希尔维亚后，想说些甚么，却悔恨似地摇了摇头，然后开口。「……阿诺特殿下，莉榭大人，能容我退席吗？」古泰尔的音色中，充满了对希尔维亚的贴心。「如果我有话要回，日后无论甚么事情，我都一定会坦白相告。只是，如果我在场，对希尔维亚姑娘来说……」「古泰尔大人。」「！」希尔维亚清清楚楚地叫着他的名字。「我希望你待在这里。是我向叫我过来的骑士大人这么拜托的。……说话的时候，希望古泰尔大人也在一起。」「……希尔维亚姑娘……」古泰尔握紧拳头，缓缓坐下。在骑士装扮的鲁尔的催促下，希尔维亚也坐在了离门最近的地方、古泰尔旁边的椅子上。莉榭看她坐好，便抬头看着阿诺特。「先按照你想说的去做吧，反正那个男人也不会马上来到。」「……是的。」虽然听着阿诺特的话点了点头，但要说出口还是需要勇气。话虽如此，希尔维亚想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带着蛊惑印象的紫色眼睛，真挚地凝望着莉榭。「莉榭大人，小人洗耳恭听。」「……」希尔维亚合宜的措辞，让莉榭感到无比寂寞。只是，现在应该先进行对话。相对地，莉榭还是一如既往，用原来的语气说道。「最初感到在意的，是希尔维亚到访这座城堡的时候。」一边回顾当时的情景，一边缓缓地编织话语。「明明前一天晚上，身体都抱恙到会在正式演出的时候倒下了，但你却说你已经恢复了。」「这是多亏了莉榭大人的应急处理，以及古泰尔大人护送我看医生。休息了一晚后，便完全恢复过来了。」「因为也有这样的病例，所以我本来也这么想。……不过，因为急性症状导致的晕厥之后，马上便能恢复到一定程度，以发病来说是很少见的。」古泰尔担心地一直凝视着希尔维亚。相反，希尔维亚除了刚才视线停在古泰尔身上，之后一次也没有看他一眼。「如果这样，那便可能不是因为疾病之类、出自体内的痛苦，而是基于从外摄取的东西而导致身体不适。譬如说毒药和安眠药……那么的话，药物排出后也会比较容易复原，这我自己也有经验。」说到这里，阿诺特微微皱起了眉头。这个时候莉榭想起的，是之前在德马纳圣王国中毒的事，也许阿诺特也忆起了同样的事。「『希尔维亚可能被人下了药』这件事，从那时起就一直留在我的脑海一角。」「……对呢。我有好几次，差点被狂热的戏迷和争夺角色的对手下药啊。」「如果是戏迷的话，一定会避开歌剧会中断的时机啊。就算有人盯上你演的角色，也应该知道，要是主演在舞台表演前或舞台上倒下来，演出就会中止才是。」若然是瞄准替补而下手的话，应该会在更早之前实行计划才对。「而且，虽然我不愿考虑这种情况……但那样的话，向你下的，应该是选择延期几天也恢复不了的药才更自然吧。」事实上，歌剧在停演几天后，又再在希尔维亚主演下重新上演。如果犯人是为了抢角色的话，那么即使犯下案，也得不到分毫好处。「尽管如此我还是提防这一点，所以在告诉怎么制作花瓣来到剧场的时候，若无其事地观察了各位剧团成员的样子。虽然光是这样，不可能知道到底是谁人下了药……可是在那个时候，我发现了一件事。」莉榭盯着希尔维亚的眼睛说。「希尔维亚在走路时，能够消除气息对吧？」「…………。」代替低着头的希尔维亚，古泰尔慌忙开口问道。「不好意思恕我插句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也早注意到了吧？古泰尔。」阿诺特对古泰尔说道。「昨天晚上，你靠近亭子的时候，不止我一个人察觉到了。即使雨下个不停，明明听不到你的脚步声的情况下，莉榭也察觉到了你的气息。」于是，古泰尔咕嘟一声，低声说。「……原来不是我想多了吗。的确，在那时候，我在黑暗中感觉到有两个人在注视我。」（古泰尔大人也很有本领。明明下雨天很难感觉得到，但却能准确地……）阿诺特把身子靠在背上，代替莉榭懒洋洋地继续说。「她可是厉害到，就连在马车里睡得正香的时候，我单是伸出手她就醒过来了。如果不是消除气息，莉榭几乎所有人的气息都能察觉出来……正因为如此。」事先已把一切都告诉了阿诺特。莉榭点点头，向古泰尔解释道。「我今天去剧场的时候，有一瞬间没注意到希尔维亚的气息。即使说当时正在想事情，但直到希尔维亚从后面抱住我，我都不知道她就在附近。」那一定是因为希尔维亚消除了自己的气息吧。那行动本身，应该没有别的意思吧。也许是只是为了让莉榭吃惊的嬉戏，一边消除脚步声，一边无意识地遏止了气息。但是，在综合了不同的情报后，就连这种嬉戏也会构成不协调的原因。希尔维亚低着头，小声地编织着语言。「莉榭大人说得没错。」「啊、可是……」古泰尔像是在包庇希尔维亚似的开口道。「仅凭这一点，应该不至于怀疑希尔维亚姑娘才是。」「古泰尔大人，这是因为……」莉榭欲言又止，因为她不想在古泰尔面前说出口。但是，看穿了她的犹豫，希尔维亚用落寞的微笑说道。「莉榭大人，请告诉我你的想法……还是说，由我说出口会比较好吗？」「不，希尔维亚。」唯独是让她亲自说出口，是莉榭最不愿的事。所以莉榭打断希尔维亚，继续说明道。「作为间谍，有几种方法，比如自己潜入目的地夺得情报。」鲁尔的乔装就是属于这个。但是，无论是官僚也好，骑士也好，只有这个国家的贵族才能挤身高层。就像鲁尔在城头上说明的那样，在卡尔海因很难采取这种手段。「除此之外，还有从已经掌握情报的人那里套取情报的手段。即使当不上这国家的贵族，也可以和贵族成为朋友。然后……」「──主要是由女间谍所使用。」「！」阿诺特抢先莉榭一步，说了这句话。恐怕是阿诺特委婉地顾虑着莉榭，不让她说出那句话。就连鲁尔，在城墙上也避免提及那个。还记得在猎人人生中，这句话变成了禁语，不会在莉榭面前提起。古泰尔皱起眉头，沉思似的闭上了嘴。而希尔维亚一直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然而，莉榭意识到希尔维亚之所以想让古泰尔叫到这里，就是为了这件事。「──在各国巡回演出的歌剧团里，很多人都听说过希尔维亚是个多情的歌姬。」她笑说那是为了唱歌。但是，其中是否还有其他的理由呢。如果是利用自己是奔放美女的先入之见，接近各国官员，打探情报的话？「阿诺特殿下从一开始就在怀疑吧？所以那天晚上，即使在繁忙的公务中挤出空档，也要陪我去看歌剧……」果然，阿诺特的行动就是安排得如此缜密，几近叫人吃惊。莉榭与阿诺特相遇的那天，他的目的并不是那个为了外交而举行的晚会，而是调查盯上卡尔海因的人物。在那之前就一直在调查的阿诺特，应该对在这个时机来到卡尔海因的歌剧团产生了怀疑才是。而且，恐怕在那个时候，他便已经提防希尔维亚了。还记得坐到剧场的座位上后，有过这样的对话。『不过，今晚的主演竟然是歌姬希尔维亚，好久没听到她的歌声了，真是非常期待呢。』『……你以前也看过那个演员演的歌剧吗？』当莉榭说出希尔维亚的名字时，阿诺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着甚么。那个，也许是对于一无所知的莉榭，赞美阿诺特正在怀疑的谍报人员所作出的反应。「……我通过奥利佛，从西奥多那里听说了第二天的情况。」阿诺特说的，应该是希尔维亚前来向莉榭道谢的那天。「没多少人会在没有预约下，上门到访其他国家的城堡。更何况是拥有知名度的歌剧演员，很难相信会没学过这些礼节。只能想成是以救了一命为由，接近这个国家的中心人物所采取的行动。」听到这句话的古泰尔像是想到了甚么地按住额头，深呼吸后开口道。「那天，我奉西枣子读书 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