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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恭候多时了。”春江杨栽平静的说道。

“嗯，那我们走吧。”

对春江杨栽来说，无论等待他的是死亡还是什么，都不足为惧了，因为这一刻他已经等了很久了。曾经沧海难为水，见识过超越了自身维度和认知的力量后，那种渴望靠近、渴望触及的感觉就开始不断的在心里滋生。

他知道自己拥有的财富和地位在那个眼眼里，只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一段剧本，一条被随心安置的命运线而已。所以如果说后半生都这么平凡的度过，那么对春江杨栽来说才是最残忍的。

唯一能支撑他的，就是那个二十年的约定了。春江杨栽固执的认定，就算结果是彻底的死去，也要死的与众不同，也要死的独一无二。所以当叶轻眠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没有表现出一点点抗拒和慌张，而是一种愿望达成的解脱。

不过春江杨栽或许永远也不会想到，自己将命卖给叶轻眠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我...我躺下？”春江杨栽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叶轻眠，对方将自己带到了一件十分舒适的卧室里，然后让自己躺下？虽然春江杨栽心里闪过一个有些歪的画面，但很快就散去了自己无聊的想法。

“别瞎想，你的思维对我来说是很透明的。”叶轻眠好笑了看了一眼春江杨栽，已经四十多岁的老大叔了，思想开挺开放的。

“抱歉，抱歉，那我接下来要做什么？”春江杨栽脱下外衣和鞋子，躺在床上。

“做梦。”

“这...”

“你先自己尝试入梦。”叶轻眠靠在卧室里的沙发上，从小圆桌上拿起一本书开始看起来，“放松点，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持冷静。”

叶轻眠能看到春江杨栽的脑子开始一反常态的告诉运转，不用猜都知道他现在一片混乱。不过叶轻眠并不着急，因为自己暗中已经开始了协助。大约半个小时候，春江杨栽终于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叶轻眠放下书，开始仔细的观察春江杨栽的灵魂。关于非物质寄生生命会在人体活动最大限度降低的时候开始变得活跃的猜想是否正确，叶轻眠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根据白滴滴的行为作出的一个假设。所以他只能摸索着去尝试，而春江杨栽就是他第一个实验目标。

如果换做几个月前，叶轻眠是打死都不会相信，自己会盯着一个男人睡觉看的入迷的。这种感觉很怪异，为了尽快得出结果，叶轻眠没忍住查看了一下春江杨栽的命运线，未来很模糊，而且很快就断掉了。

命运线断掉的可能性就多了，也许是自己成功了，把他的灵魂送进的梦世界，然后因为自己对那里不具有掌控权而无法看破。又有可能是这家伙后来干脆在自己的实验里彻底死掉了，那么死人自然不会有未来，断掉了也是很正常的。

对叶轻眠来说，就算此刻失败了，也不用担心没有自愿上钩的家伙参与自己的实验。毕竟循环世界的无限时空里数不尽的春江杨栽在等着自己。

大概两个小时之后，叶轻眠发现春江杨栽的意识开始逐渐活跃，虽然只是很小幅度的变化，但也足够让叶轻眠开始兴奋了。这表明他的猜想极有可能是正确的。

果然，随时时间一点点过去，春江杨栽的意识强度增长到了一个很令人吃惊的程度。它与春江杨栽的身体紧密的连接，而又在此时显得独立而稳固。

白滴滴说的果然没有错，原来人类确实是由物质生命和非物质生命复合而成的。叶轻眠有一种感觉，凭借自己现在的能力，可以完全毫无危险的帮春江杨栽，把身体和灵魂分开。

但是他还在等，叶轻眠想看看春江杨栽的意识波动达到最高点的样子。不过很快，意识的波动开始平息，强度也迅速的转弱。满心期待的叶轻眠瞬间就被泼了一盆凉水，他这是要醒了吗？

看着外面高照的艳阳，叶轻眠叹了口气，看来睡觉还得挑个晚上。果然这种中年人就算半夜没睡好，白天也无法安稳的睡足，继续干涉的话可能效果也不会太好了，于是叶轻眠放弃了强制让他睡眠的想法。果然不久后，春江杨栽动了一下，睡眼惺忪的睁开眼。

“醒了？”

春江杨栽睡眼惺忪了看了眼手表，“我都睡了三个小时了？”

“嗯，接下来的时间里，你尽量让身体变得疲惫一些，最好晚上能一觉睡到天亮。我需要在你的睡眠中寻找一个答案。”叶轻眠嘱咐道，“还有，现在的你对外已经死了，后天是你的葬礼，要不要去看看？”

“......”

“你家俩孩子挺不错的，看见你尸体的时候哭的可伤心了。”

春江杨栽没有觉得悲伤，但是心里却被无限的怪异的感觉填满了。他没问对方自己的尸体是哪来的，因为面前的神无所不能。他也没问对方需要自己入睡的原因，因为他觉得自己迟早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