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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高塔里，关桑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能睡的这么香，身下的床好像是全世界最温暖舒服的地方。他实在是太累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力都透支的厉害。

黎明的基地分为地面部分和地下部分，这里的扰梦者习惯将地面部分称为风沙高塔，将地下部分叫做倒映高塔。

倒映高塔没有白昼，只要不打开灯光，那么这里将是绝对的黑暗，关桑今夜很享受这种至暗的静谧，他觉得自己可以睡上一整年。

不过就在他觉得才入睡没多久的时候，自己的房门被打开了，随后刺眼的灯光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你还要偷懒到什么时候？”一声冰冷的质问声在关桑耳边炸起，下意识的提起被子蒙住头，关桑觉得这一定是个玩笑，自己才刚刚躺下啊！

不过或许是觉醒了未来圣经的力量，对危险的预感大幅度提升，关桑猛的感觉到危机将至，凭借身体的本能下意识的在床上侧滚了两圈。

掀起被子，关桑看见佘璇正从刚才自己躺着的地方抽回匕首，“你疯了吗？你平时都是这么叫人起床的？”

“7点了，你抓紧时间吃好早餐我们开工吧。”佘璇说完之后转身离开了。

7点？放屁！吃早餐？吃夜宵还差不多！关桑一肚子火的看了看手表，眨了眨眼睛，又揉了揉眼睛，竟然真的已经早上七点了。

餐厅里，佘璇吃过了早饭后找到春江浅田。

“关桑应该还没恢复，今天要给他点信心，让他看见明显的成长。”佘璇说道。

春江浅田点点头，“明白，今天取消感知的欺骗？”

“还是要有的，大概50个人的时候让他感受到极限就好了。”

8点钟的时候，佘璇和关桑继续开始了昨天未完成的工作。

当幽蓝按照名单出去喊人的时候，关桑还处在混沌的状态，两眼直勾勾，坐着晃悠悠。虽然今天的任务还没开始，但是关桑已经感觉到疲惫了。

昨天在极限状态下本就思维迟钝，又被佘璇反复刺激，吊着一口气坚持到最后，今天可能真是要不行了。

不过关桑依稀还记得昨天自己红着眼睛跟叶轻眠说今天将黎明的扰梦者全部检测完，突然觉得自己可能给自己挖了个坑。要不说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冷静和理智呢，关桑有点犯愁。

偷偷看了看佘璇，觉得这女人真是太狠了，对朋友都这么不留情。不对，关桑想了想，他和佘璇还真算不上朋友，自己可不会愿意结交这样的朋友，那么…算是家属吗？不过她就不担心自己跟叶轻眠那边说点她的坏话吗？

佘璇整理着今天的名单和资料表，看也没看关桑，“还有精力想这些有的没的，看来你昨晚休息的不错，今天应没什么问题了？”

“你能不能别看我的想法？”关桑不满道，但脑子里还不敢抱怨，因为会被看到，他简直想哭。

“这个世界很不公平，因为付出不一定会有回报。但这个世界又很公平，因为不付出就一定不会有回报。”佘璇答非所问的回道。

“彩票？”

“全世界的人都渴望中彩票，但是不是每个人都会去买。对于买了的人来说，他们就是付出了。”佘璇说道。

“我知道能力需要不断的开发，但是咱是不是也讲究和循序渐进啊？你那天说的我都明白，努力是肯定会努力的，之前的散漫也是要改的，但是一下子就进入这么恐怖的锻炼，真是遭不住啊，我早上饿的要死但就是没胃口吃。”关桑不是卖惨，他是真有点惨。

其实如果按照他的真实能力是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的，但是奈何佘璇和花织不想他安生，让春江浅田为了量身编织身体和精力极限的谎言，甚至昨天关桑在休息的时候，春江浅田也没闲着。

“我走过天路之后，继承了心灵现在的能力。它的能力等级中庸，但是我觉得潜力很大。”佘璇突然说起了自己的事情，关于心灵现在的情况她之前还从未说过，所以关桑也不禁好奇的想听下去。

“心灵现在跟你们的能力不一样，它不需要在使用的时候开启圣经。它最初的状态是时刻开启的，那时候大概周围五十米之内的空间里，所有人的思想都会无差别的进入我的脑子。这个范围不是平面的，头顶和地下也是一样的。”佘璇说的很轻松，但是关桑却能感觉到这个能力的负面作用有多恐怖。

范围内所有人的想法无差别的进入自己的大脑，这会让人疯掉的吧？！这岂不是连睡觉都不能清净？关桑可是知道的，佘璇走过天路之后可没有去什么无人区，而是一直游走在市井之中。

“第一个觉醒了心灵现在的能力者一直渴望有读心术，所以他在最初的很短一段时间里非常欣赏自己的能力，不过在不到一天的时间里，他就放弃了这个能力。因为他无法控制这个能力，他承受不住无数杂乱思想的冲击。”

“初选的时候，能力的继承挑战尚未开启，但通过天路的人会获得一次机会。我选择心灵现在就意味着整个初选都不会再有放弃它去选择别的能力的机会。我当时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控制住这个能力，但我知道我必须让它被我的意志降服为我所用，因为我掉了后路。”

“最初的一个星期里，我没有睡过觉，脾气异常暴躁，我没有机会后悔，因为这个选择改不了了。但我在一点点把这把双刃剑变成我的玩具，它的覆盖范围从最初的五十米，逐渐开始被我认为缩小，四十米，二十米，五米，最后到可以彻底关闭。”

“当我可以自由收放心灵现在后，我开始尝试扩大它的影响范围，我站在帝都火车站的广场上全力释放，无差别的接受所有人的思想。五十米，六十米，八十米，一百米，二百米，那段时间里，金秀什最主要的任务是负责在我晕倒之后把我背回去。”

“再之后，我开始尝试去精准的接收指定的人的思想，屏蔽掉他身边我不需要的思想。成功之后我开始尝试同时接收相距较远的多个目标的思想。直到我能在二百米视线范围内收放自如。”

“初选终轮之后，叶轻眠有心逐鹿，于是我开始继续开发心灵现在。心灵现在之前一直是由他人对我的单向思想传输，不过很快，我便将它推进到双向，即我可以将我的想法瞬间投映到别人的脑中，甚至将别人的想法共享给第三人。”

“有句古话说‘逆水行舟，不进则退’，这适用于地球的社会。但对于身在轮回游戏中的候选者来说，‘逆水行舟，慢进则退’。而对于我们第一战区的人来说，那或许是‘逆水行舟，慢进则死’。”

关桑被佘璇说的有点发蒙，这个现身说法很有力度，别看佘璇说的轻巧，但是将能力一步一步推进到现在的程度，关桑根本不用想都知道那必定经过了地狱般的磨砺。

佘璇站起身瞥了一眼关桑，“你觉得昨天很辛苦，但是我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个比你更辛苦的日子了。但正是那种没日没夜的折磨，成就了如今的绝对能力，心灵现在。”

关桑腾的站起身，“心灵现在最初是超能力吧？”

“好像是吧，你不说我都忘了它最初是超能力级别来着。”佘璇笑着说道，“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当我可以收放自如的时候就已经进阶到绝对能力了。”

门被敲响了，今天的第一个扰梦者进来了。

关桑深吸了一口气，因一晚休息带来的精神上的松懈，被佘璇一席话扫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