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启年一头向孔璋撞去,他一介书生,也不会打架,只会这笨拙的方式。
总算孔璋记得这位应该是自己姐夫,不敢伤他,只是将袍袖一拂。
王启年便只觉如同撞在一个又绵又软,偏还旋转不休的物体上,一阵天旋地转后,身不由己的跌坐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
孔幽正在感怀姐弟情深,被王启年这么一打搅,才省起往日这时候夫君已经出来接自己了。
她连忙上前扶起王启年,王启年那书呆子起身来,整了整衣冠,虎吼一声,便要再冲上去拼命。
吓得孔幽连忙拦住王启年,将被人调戏,正好被弟弟所救一事说了一番。
姐弟相认,王启年尴尬的在一旁搓手,为自己刚才的鲁莽不好意思。
“这个,小弟勿怪,刚才委实不知道,多有得罪了。”
“无妨,无妨。”孔璋对于这个姐夫也是无可奈何,当然不可能介意。
三人回到孔幽家中,坐在桌旁,姐弟俩互诉衷肠。
孔璋这才知道这王启年出生云京一书香之家,本来家境还不错,但随着儒生地位下降,其父郁郁而终,不久其母也逝世。
自此家道中落,如今就只剩下这一间容身的小宅院供夫妻居住。
孔璋将自己大多经历略去,只说如今拜入仙家门派,学了些道术。
没料到王启年一听,当即脸色一变,拂袖而起,竟然劝起孔璋回头是岸来。
原来王启年自幼受其父影响,对当今道门把持天下,方术横行,深恶痛绝,认为以术治国,以术愚民,绝非长久,绝仁断义,更是遗祸千秋。唯有正本清源,重复古礼,以道德治理天下才是正途。
孔璋对王启年滔滔不绝的吐槽感觉又好气又好笑,若是依他之言,或可感化人族,但如何感化妖类?
儒门先贤之辈确有感化妖族之举,经典中故留下有教无类之说,但是那也是建立在实力之上,若无镇服妖族的力量,又如何肯听教化?
现在儒门衰落,如孔圣般的先贤根本不存在,门下传人要么是早就丧失理想,成为表面夸谈,实际逐利之辈,要么是如王启年一般籍籍无名,流于空谈,却无实力改变天下。
孔璋顾着孔幽的面子,只好敷衍以对。
话不投机半句多,王启年见孔璋这便宜大舅子不肯听自己劝告,态度便立时冷淡了许多,离开桌旁,自去房内看书,只留下孔幽与弟弟独自叙话。
“你别怪相公,他,他向来不喜欢那些仙官,说他们为祸天下,贪婪榨取。”孔幽不懂这些大道理,平时只是信服王启年之言,时常听他在房内对朝政议论,故此对道门仙官一系也谈不上有啥好感。
但弟弟却是例外,不论孔璋成了什么,在孔幽眼中都还是弟弟,一眼望去都是甜蜜。
孔璋无奈的摇摇头,表示不介意,想起此行的目的,从怀里掏出延寿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