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位行走中,表面孔璋是修为最低的一个,那些魔道修士自然会视他为最佳对像。
如果选择躲避,避得开也就罢了,如果避不开,只会惹来更多心怀觊觎的人。
孔璋虽然未必真的就惧了,但是蚁多咬死象,他又要在道门之中隐藏住魔质的秘密,便须得立威,让本来把主意打到他身上的魔宗弟子都心怀忌惮。
因此,他才会放尚贤一马。
尚贤出身瘟皇派,本来瘟皇派之前有份参加此次法会,但因为实力较弱,宗门中连天人境修士都没有,便被圣极宗硬顶了位置去。
尚贤正是心有不甘才会把主意打到孔璋头上,打算先下手为强干掉道门行走中最弱小的,既可在其他宗门面前挽回颜面,又可借机讨好魔师宫,得传道法。
放了尚贤,待他的惨状被人知晓,自然能吓阻一批自不量力的魔道修士前来寻己。
接下来想必还会有人寻来,这一路上,只好竭尽全力再杀几个,才会令得对手们自己并不好惹,才有可能改弦易辙,却找其他行走的麻烦。
孔璋主意打定,重新起行。
欲走之时,忽然心中一动想向远处望去,意念刚动便又止了这举动。
原来,就在此时和刚才剑斩尚贤时,他便隐隐约约感觉到似乎有另一股神念笼罩此地。
只是这股神念振动幅度非常之快,又极其极细微,几不可察,换成一般人根本无法发现。
即使同是命魂已生的修士都难以发现,因为这丝神念的主人在神识境界上要么不止是命魂已生,要么便是有宇内称雄的特殊法门。
孔璋能发现,是因为他不但命魂已生,而且对神念的操作,真人境内能超过他的几乎没有。
就算是如此,他也仅仅是隐约能发现一点异常罢了。
想要真正的抓住这丝股神念,却是如水中捞月,雾里观花。
他只试了一次就放弃了这想法,免得被对方发现他已察觉蛛丝蚂迹。
对方虽是始终摄着他不放,却似乎没有恶意。
否则,刚才他剑斩尚贤时,对方便可以出手相助。
不过这对孔璋来说,仍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即使不是敌人,那么也可能是道门派出的监察。
孔璋离去之后,一阵微风刮过,先前孔璋剑斩尚贤之处多了两人。
这两人俱都是一身道装,长得宛如神仙中人,背插长剑,年约四十许人。
两人环视小溪之畔,之前孔璋濯足之时,此地宛如仙境。
现在却是树折木倒,绿毯般的草茵全都枯死,溪水混浊,仿如老年浊精。
其中一人恨声道:“这些魔道邪宗之辈修炼魔功,逆天而行,而且胆大妄为,竟然敢突入蜀山之地,师兄你适才为何要阻我。”
另一人看了看四周,也皱起眉头,闻言道:“这些魔道修士理当该诛,不过此次相争,只要对方不乱伤无辜,便由得对方挑战我后辈弟子。这是双方默契所在,一切留待法会上再分个高下吧。若是你出手,便会先落实了以长凌幼的口实。你我几人是受长老会之命暗中监察八位行走,一是观察品性,二是防止魔道中有天人境修士出手暗中相助门下。至于这尚贤,瘟皇一脉入了歧途,难窥大道,自初代祖师之后连一个天人境修士都没有出过,宗门地位一落千丈,倒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先前说话的人仍是心有不甘,哼道:“就算是我等不便出手,那孔璋既然已经剑斩了尚贤,为何不索性除去,以振我道门之威?似有放纵敌人之嫌,不如记下,日后告知羽宗主。”
“不用,我看此子是想借尚贤之手立威。”
“立威?”
那师兄模样的人笑道:“不错,八大弟子中,他声势最弱,听说前不久才结丹破境。魔道最喜欢欺软,所以才会找上他,打算先做过他,落了我道门的脸子。”
那师弟一怔,抚掌大笑道:“想不到却是一口啃在石头上崩了牙,如此说来孔璋放过尚贤也不算无理,让他活着也好,这样更多的人便知道,就算我道门随便派出一个弟子也不是可以轻侮的。”
师兄点点头道:“正是如此,孔璋想必也是因为这一原因放过此人。而且他还从那尚贤口中探知到了圣盟八名弟子名单中的四人,实是有功无过。既然他已决定如此,我们只作纪录便是。师弟,至此,你我二人便要分开,我去监察楚歌吟,这孔璋便交给你了。切记,不可随便出手,除非魔道先坏了默契,有天人境的修士出手。”
“师兄放心,师弟我省得。”
两人言尽于此,这才分道扬飙。
这两人正是道门暗中遣出的监察,虚无感应宗的两大修士,虚无先生真人和飘渺先生,这一派本就以潜踪隐形而名闻修真界。
两人之中虚无先生的修为更强一些,刚才孔璋感应到异常,也仅仅是察觉到了飘渺先生,而没有感应到虚无先生的存在。
好在不论是宗门中的地位,还是名气,孔璋都不如楚歌吟,因此虚无真人前去监察楚歌吟去了,却由飘渺先生负责监察孔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