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九幽教灭了红枫山庄杀了武林盟主这件事却是不争的事实。九幽教对外也从未否认过。在几次小规模冲突中,更有九幽教的头目羞辱对方道:“九幽教连红枫山庄都能灭了,你们算个屁!”
虽然在郑长老的严格命令下,半年来九幽教处事低调,但毕竟是一群血气方刚的汉子,人家欺负到了头上岂有不吭声的道理,所以即便郑长老再如何要求,也还是会与其他故意挑衅的帮派发生摩擦。有时候也会说些气话气气对方,久而久之,魔教嚣张的气焰被夸大其词,再加上他们杀了武林盟主灭了红枫山庄,此事早已激怒了整个武林。武林中人均为红枫山庄愤愤不平,背后再有人暗中煽风点火,说魔教如今日渐强大,将来肯定会逐一铲除各大帮派,唯他一家独尊。魔教一日不除,正道岌岌可危等说法一经传开,这才造成了今日之事。
而今攻入九幽教者,各大门派基本聚齐了,有人是因红枫山庄的事义愤填膺,有人是早与九幽教有嫌隙、心有积怨,有人是为了趁乱得些好处……各种各样的缘由,众人打着要为盟主报仇的旗号,齐心协力攻入九幽教。只想着人多力量大,任你九幽教再厉害,又怎能敌过整个武林!
这一次,来者足有千余人。各大门派高手齐齐出动,誓言杀了顾不迷这个大魔头,一并彻底铲除九幽教。
众人来的时候声势浩大,攻入九幽教时更是一路畅通无阻气势如虹可到了这裏,亲眼看到这一幕,不由得还是惊呆了。众人神色各异,有的甚至面露惊惧存了偷偷溜走之意,年轻些的弟子更是屏息以待,大气都不敢喘了。
其中一些武林人士眼见这一幕更是难掩惊骇,不仅暗忖:顾不迷以前杀人,只要出手,伤害范围必定是一大片,根本无法凝聚在一段距离更别提是一个人的身上,杀伤力也不足以将一个人撕裂到变成一阵血雾这种可怕的境地。而今这一幕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顾不迷如今的武功很可能已练到了魔琴第七重。
第七重,正是当初九幽教创教祖先赵剑最终所达的修为境界。赵剑已是武林的一则神话,数百年无人超越,没想到几百年后,顾不迷竟然也练到了这种境界,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顾不迷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这等修为?!众人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信。
眼见顾不迷一出手便镇住了所有人,人群中有一人高声道:“顾不迷,你武功再高,又当真能杀得尽这天下人吗?”
此人一出声,所有人立刻响应附和。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就是会胆大,顾不迷方才展露的那一手在众人一声高过一声的附和中也不足畏惧了。
九幽教郑长老笑道:“本教教主何曾说过要杀尽天下人,来者都是客,今日只要大家愿意放下恩怨不做纠缠,今后自然还是朋友。”
“少听他胡说,九幽教仗势欺人已久,向来嚣张跋扈,你们教主不问青红皂白一出手就杀了我的弟子,这事怎么算!”长青门门主说道。原来方才不幸被顾不迷杀了的人是长青门的弟子,难怪他如此愤怒。
“此事明摆着是有人暗中挑拨,唆使大家来九幽教生事。既然大家已经来了,本教也不能不懂礼数,你们提着刀枪剑戟地进来,我们也只好礼尚往来,以刀剑相还了。”百医圣手萧仁道。
“萧仁,你不过是九幽教的一个医者,你有什么本事当着众豪杰的面说以刀剑相还!”长青门门主出言讥讽道。
顾不迷幽幽道:“你有本事,便上来吧。”
长青门门主顿时说不出话来,既不敢上前,又不能不上前,如此憋了半天,直到九幽教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实在没脸面正要豁出性命出去,便听落霞宫宫主出声问道:“顾不迷!你既在此我便问你,是不是你杀了莫盟主?”
“是,莫见笙是我杀的。我不只杀了他,还毁了整个红枫山庄,杀光了所有人。”顾不迷轻抚琴弦,轻蔑地道,“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落霞宫宫主是红枫山庄主夫人苏玉婉的大师姐,红枫山庄与落霞宫向来交好,更有诸多姻亲关系,不只如此,自己最得意的弟子苏璇莹和程秀,也因此事一个看破红尘出了家、一个莫名身死在红枫山庄外,她怎不痛心疾首。此番来九幽教也正是为报仇而来,当下闻见顾不迷杀了人还如此嚣张,她顿时气得面色发青,大声冷斥道:“魔头,既然是你杀了莫盟主,你就要为莫盟主偿命!你毁了红枫山庄,我们今日就毁了你的九幽教!”
就在众人剑拔弩张之际,忽听一人道:“九幽教今天可真是热闹啊!”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慕容逸、姜言带着叶落宫一众弟子走了出来。
慕容逸手摇折扇,眨眼间翩然而至。他含笑立在两方中间,先扫了一眼顾不迷,而后才看向各大帮派,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百花门门生花香玉跳出来斥道:“慕容逸,少在那里装模作样,叶落宫如今与魔教私下交好,你当我们不知道?你今日不出现便罢,既然出现就休想离开!”!
慕容逸眨了眨眼,亲切地对花香玉笑道:“多日不见,花门主怎么连声音都变了?哎呀,我知道了,是因为我送你的绝世武功秘籍吧?”慕容逸以扇打头似后悔不已,连声叹道,“哎,说起来,可,那可真是大大的好东西啊。那本秘籍是我在千林断崖下寻找暗香依依时无意中拾到的,很可能是暗香依依临死前亲笔所写的武功秘籍。我怀疑它极有可能是落月迷香的改良版,男人竟然也可以练!唉,可惜我这人生性懒散,又不愿意挥刀自宫舍了自己的宝贝,所以才送与门主修习。门主既然学了,怎么不知感恩啊?”
花香玉闻言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一想到当时慕容逸忍痛割爱将那秘籍送与自己的模样,他便恨得牙根直痒痒。他一直对慕容逸颇有好感,希望能多亲近,可没想到慕容逸竟然这样害他,可当下有口难辩,只因那秘籍,那秘籍……唉……挥刀自宫,他还以为真的可以……原本就不想当什么男人,便真的挥刀自宫了,哪想到第二页竟然写着“就算自宫,未必成功”,再看第三页“若不自宫,也能成功”,第四页竟然是“既然如此,何必自宫”!他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当下看到慕容逸便已失去理智,尤其一想到是慕容逸故意戏弄自己害得自己如此下场,便恨不得当场诛杀了慕容逸。
当下众人自然听得明白,再看花香玉五颜六色的面色,立刻明白花香玉真的挥刀自宫了。
众人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那笑声直笑得花香玉想刨个坑把自己埋了,当下哪还有脸杵在前面丢人现眼。他正欲转身藏躲到人群后,岂料一个没留神大力转身时额角砰的一声撞在了身后少林止水大师的禅杖上,当下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两眼一翻咕咚一声倒在了地上。
止水大师见状,忙双掌合十低诵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现场有些小辈早已忍不住笑出声来,百花门弟子忙从后面挤上前来,将昏倒的花香玉抬了下去。
这时便见慕容逸在人前深鞠一礼,道:“少林止水大师、武当和穆道长,晚辈慕容逸见过二位前辈。”
止水大师道:“阿弥陀佛,慕容宫主有礼了。”
和穆道长抬手虚扶,道:“慕容宫主不必如此客气。”
这时便听落霞宫官主道:“慕容逸,你少在这裏废话连篇拖延时间,顾不迷自己亲口承认杀了武林盟主,又残忍地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今日说什么也要他以命偿还!且不说天网恢恢,恶有恶报,就是为这人间应存的正义也要讨个公道!”
“是!”
“对!”
众人纷纷附和,因落霞宫宫主这番话再次士气高昂。
慕容逸闻言摇头笑道:“今日大家齐聚一堂实属不易,原本我还想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该如何一一告诉大家,今天既然大家都来了,倒省了我许多麻烦。”
“放你的臭狗屁,莫盟主人死了家毁了他还能有什么事?我看一切都是你慕容逸故意编造出来的,居心叵测想要毁掉莫盟主生前清誉,处心积虑地为魔教开脱。反正莫盟主人都死了,你就干脆来个死无对证,说什么是什么,可我们还容不得你让莫盟主英灵蒙受不白之冤。”
“我这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我要毁他清誉?”慕容逸笑得十分无辜。
“我……我就是知道!”那人也觉得自己这句话显然有些站不住脚。
“大家不要听信他的鬼话,他就是想拖延时间,顾不迷亲口承认是他杀了盟主毁了红枫山庄,我们此来就是为盟主报仇,还等什么,我们上啊!”言罢,红枫山庄余众一哄而上就要冲向九幽教,原本其他帮派也犹豫着是否上前,可眼见少林、武当、峨眉、飞刀门等大门派的人一个都没动,便也按捺住未曾动弹。最先冲上去的几个红枫山庄弟子转眼间便成了顾不迷琴下亡魂,后面的见状,再没人敢上了。
这时只听止水大师诵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万事皆有因,有因必有果,善恶到头终有报,我们不妨先听一听慕容宫主究竟要说什么话吧。”
“止水大师说得有理,我也相信,万事皆有因,有因才有果。慕容宫主不妨细细说来,我等愿洗耳恭听。”和穆道长道。
众人眼见这少林、武当两大门派掌门人都明显向着慕容逸,不由得暗道:也没听说慕容逸与少林、武当亲近过,应该并非是故意偏袒。其实听听也无妨,他们早就觉得很奇怪,为什么九幽教会突然间毁了红枫山庄杀了莫盟主,之前九幽教教主顾不迷又为什么在红枫山庄被打成重伤?江湖上有很多版本的传言,有血腥的、有家仇国恨的,当然还有浪漫爱情的,大家都喜欢浪漫爱情纠葛版的,可细说起来,这浪漫爱情就有好几种版本。
有的说,是因为莫七彩爱上了顾不迷,顾不迷也爱莫七彩,但红枫山庄庄主莫见笙死活不同意,这才逼得顾不迷上门抢人,被打成了重伤;有的说,顾不迷不是上门抢人而是上门提亲,因为没有带聘礼而被打成了重伤;有的说顾不迷爱上了暗香依依,莫七落也爱上了暗香依依,二人争抢之下这才引起九幽教和红枫山庄的血腥冲突;有的说,你们怎么能把慕容逸忘了呢?他也喜欢暗香依依!不对!一听这话立刻有人跳出来反驳说慕容逸喜欢的是莫七彩!背后还有人小声反驳说,慕容逸喜欢的是庄主夫人苏玉婉……总之,众说纷纭,谁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飞刀门也愿听慕容宫主说一说这事的来龙去脉。”就在这时,飞刀门门主石琅突然朗声道。
慕容逸笑道:“石琅兄,近来可好啊?”
石琅拱手回道:“劳烦慕容宫主记挂,石琅在此谢过。”
慕容逸尚未说话,便听一人道:“你们莫要听他妖言惑众,慕容小子明显与九幽教是一伙的,他们肯定还有埋伏,我们在这裏和他啰嗦无非是浪费时间。说不定等他们布置好了,就会毫不留情地置我们于死地。”长青门门主道。
顾不迷哼了一声,轻蔑地道:“何须布置,浪费时间。”
顾不迷一句话再次激怒了众人,长青门门主大声道:“魔头根本未将我们放在眼里,他杀了盟主毁了红枫山庄是不争的事实,还敢如此嚣张放肆。我们大家一起杀了他,清剿了这魔头的老巢,看他还能嚣张到几时!”
眼看双方干戈再起,慕容逸不急不缓地笑道:“关于莫盟主的事,还要从两年前久环山红枫山庄入室弟子莫十七被害一事说起。”
也不管人家这个时候要不要听故事,慕容逸不慌不忙地说了起来。
慕容逸本来口才就好,而且直接切入主题,当众人听到暗香依依所练落月迷香的秘密时,所有人面色都起了变化。早先便有传言,说她的内功可助人提升一甲子内力,众人只是将信将疑,而今见慕容逸言之凿凿,再提此事,众人心道,她所练的落月迷香真的可以渡人一甲子功力吗?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得暗香依依者就等于得到了整个武林?
慕容逸并未说那黑衣蒙面人是谁,只说黑衣蒙面组织的门主想要得到暗香依依,暗香依依不堪受辱所以在久环山上自断经脉,而莫十七其实是被黑衣人所杀。
而后一桩桩一件件,直到说起蛊毒重现江湖,闻者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年轻不经事的便问蛊毒为何物,待听过解释之后也不禁心生寒意。
慕容逸说起了自己的父亲宁死不愿被蛊毒控制以致最后惨死家中,说起了汤斩如何被废手足,说起了顾不迷如何被人下毒九死一生,说起了顾天穹为救顾不迷耗损半生功力,在回总舵的路上如何被害,头颅至今未能找回,及随行十余名九幽教高手全部惨死尸体都被烧焦……这一桩桩一件件,由慕容逸说来只听得所有人面色凝重,心惊胆战。
后又说到自己为送暗香依依回九幽教被黑衣人重创,直到他如何跟着抓了暗香依依的黑衣人眼瞅着对方进入了红枫山庄……
这时所有人都屏息听着,直到听到黑衣人抓暗香依依进入红枫山庄才恍然大悟,黑衣人的幕后主使者会不会就是……
“胡说!”立刻有人出言辩驳,“你有何证据证明自己说的都是真的!”
“你有何证据说莫盟主杀了莫十七?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红枫山庄与黑衣人有关?单凭你一面之词,难以叫人信服!还有,暗香依依杀了莫十七,红枫山庄派人抓她也属常理,你怎么能肯定红枫山庄抓暗香依依是为了夺她功力?”
这一个一个的问题,连珠炮地问了起来。
“莫急莫急。”慕容逸摇着扇子笑道,转身看向姜言,“百事通,有劳了。”
姜言一副你太磨叽我快睡着了的样子,先打了个大哈欠,方才对身后人道:“抬上来。”
众人只见四名壮汉抬着棺木和一个石碑到了中间,棺木打开,裏面赫然是一具已经腐化的男性尸骨。
姜言道:“这是莫十七的尸体,棺木里有他的剑。”他自棺木中将剑拿出在众人面前展示了一下,“游明剑,相信大家都知道莫十七生前使用的就是这把剑。”他放下剑敲了敲一旁的石碑,“这是他的墓碑,很明显是他师兄莫七落所刻。莫十七是红枫山庄的入室弟子,他如果死了,照理应该安葬在红枫山庄,墓碑也应该由他师父亲自题刻。可莫十七并没有葬在红枫山庄,而是被葬在一处偏僻的山谷里,而且墓碑上写得明白,立墓之人并非他的师父红枫山庄庄主莫见笙。”
姜言自棺木中拿出莫十七的头骨,“大家可以看看。”姜言拿着莫十七的头骨在众人面前走了一圈,“莫十七全身骨架有三处损伤,一处在左手手骨,已被踩碎,一处在膝盖,还有这头盖骨,这头盖骨明显是被人用掌力震碎。我们可以想象,一个高手,在何种情况下手骨、膝盖、头盖骨会同时碎裂?只有一种可能,当时的莫十七是跪着的,左手被人踩在脚下,而掌力贯穿他头骨时,膝盖骨也同时碎裂!”
众人哗然,许多人都窃窃私语起来……
“哎,我知道,这并不能说明就一定是莫见笙所为。”见有人欲插嘴,姜言当先抢白道。
姜言让几名壮汉将棺木撤走,一挥手,,一个俏丽的小女子端上了一杯茶。众人正在想,一杯茶也能做莫见笙杀人的证据吗?便见姜言将茶吹了吹喝了几口又将茶碗递给了女子。众人顿时明白过来,姜言是说累了喝口茶歇会儿……
姜言喝过茶后这才又道:“久环山莫十七死的时候,应该只有两人在场,一个是暗香依依,一个是莫七落。我们都知道,当时红枫山庄下了一个追杀令,说是莫七落代父所下,理由是暗香依依杀了莫十七,所以莫七落用他父亲盟主之令命整个武林追杀暗香依依。这事大家都不陌生吧?可是这件事情后来却不了了之,我曾暗中调查,此追杀令并非莫七落所下,而是莫见笙所为。不仅如此,当时久环山上,莫见笙也在场。”
“你怎么知道莫盟主当时在场?”长青门门主问道。
“我自然有办法知道,我甚至知道你新娶的小妾是你用十两银子连哄带骗抢来的,还有你脱了袜子喜欢闻一下的毛病我都知道。”姜言道。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
百事通姜言从不说谎,他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点武林皆知,所以他的话比慕容逸的要管用百倍。
姜言继续分析道:“从莫十七死状来看,他死前一定是跪着的,能让他毫不反抗跪下的就只有他的师父莫见笙,而那致命一击,也无疑是莫见笙所为。”
虽然姜言言之凿凿,可有些人还是不相信。
“哎,我说了这么多,都不如莫七落本人出来说一句话,我之所以知道莫见笙在场和诸多细节,也正是莫七落本人告诉找的。可毕竟杀了自己兄弟做下这等禽兽不如之事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愿出来指证也情有可原。”姜言叹道,“莫七落虽然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却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往肚子里吞,他为人正直,一方面无法对人言,一方面又不想面对事实,如此只有眼不见为净,从此再不归家,宁可背负骂名也要带着没了记忆和武功的暗香依依浪迹天涯。”姜言所言令更多的人开始相信莫见笙真的有可能是杀了莫十七的真凶,只是其中或有难言之隐也未可知,是否真的为了暗香依依的功力,众人心中仍旧存疑。
“千万别说莫七落喜欢暗香依依的鬼话,那位仁兄生气起来会死人的。”姜言的手指指向了身后的顾不迷。
众人顺着他所指方间看到了顾不迷,想说话的全都憋了回去。
姜言又道:“至干蛊毒,我相信在场很多人都知道那是什么,中了蛊毒的人如果不按时吃控制蛊毒的药,毒发后会慢慢被折磨而死,而且死相极为凄惨。我收到消息确认蛊毒重现江湖是因为九幽教祁阳山分舵周禾尸身长久不腐的消息。在确认那个消息后没多久,九幽教先教主顾天穹及其护衞十一人便死于非命了。这两件事之间是否有必然的联系,就让当时在场的人来说上一说吧。”
当时在场的人?这时众人只见自叶落宫队伍后面走出一个蒙面黑衣人。他手里提着一个盒子,一步步走到顾不迷面前,双膝一弯便跪了下去,而后朝着顾不迷所在方向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顿时头破血流。
郑长老喝道:“你是何人?”
黑衣人扯下了脸上的面巾,众人一见顿时大吃一惊。此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应该早已死了的九幽教长老闫阵!
“是你!”
“你怎么还活着?”
九幽教有人禁不住出声质问。
顾不迷一抬手,制止了九幽教众人的躁动不安。
闫阵并不理会众人的惊讶,只是对着面前木盒道:“先教主,闫阵今日终于鼓起勇气将您亲手送回来了。闫阵跟随您大半生,可终究还是贪生怕死,被人用蛊毒控制,害了您也险些害了九幽教,闫阵对不起您。”闫阵又向盒子重重地磕了三个头,额头已然血流如注,惨不忍睹。
闫阵却浑不在意,抬起头来,看向顾不迷,继续道:“当日先教主带着我等十一人返回总舵时,我收到了黑衣门门主的消息,他让我暗中在饮食中下药。我本不想做,可途中蛊毒发作,备受苦楚,实在忍受不了便……便……”闫阵顿了顿,继续道,“所有人都死了,我被迫砍下先教主的头颅,知道自己从此再无退路。事后怕被人发现我还活着,便凑足十一具尸首全部烧毁。没过多久,教主因先教主亡故与左护法急急赶回总舵。这时,我又收到黑衣门门主的命令,让我守在教主和左护法必经之路,以先教主的人头引教主到荆棘地设伏截杀教主,此外另有一批高手埋伏在白桦林中对付左护法。当时,我并不知道左护法的内功另有玄机。我受命引教主到了荆棘地,就在教主中了埋伏眼睛被石灰所伤处处受制时,一个红衣女子突然出现救了教主。我不敌逃走后,恰好看到红枫山庄少主莫七落被一名黑衣人扛着冲出了白桦林。当时我心中起疑,便一路尾随而去,没想到竟被我发现黑衣人是莫见笙!”
“当时我想,难道莫见笙也中了蛊毒受制于人?可后来我发现,我大错特错。我一直埋伏在红枫山庄附近,直等到莫见笙出庄便一路跟去。跟到一处小镇民宅,没过多久我先后看到五只鸽子从宅内飞了出来。因为黑衣门门主就是用信鸽传递消息给我们,命令我们为他办事,我心下起疑,便射落了一只鸽子。果然看到鸽子腿上绑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与前几次我收到黑衣门门主的字迹一模一样,字条上写着:洛阳十里亭。我当时还不能断定莫见笙就是黑衣门门主,便按照以往的方式到指定地点等候消息,果然见到了给我送信的信鸽。打开信鸽腿上的纸条,与先前所获消息字迹内容都一模一样!我当时已然断定,所谓黑衣门门主,一直用蛊毒控制我们的人就是莫见笙。”说到此处,满脸是血的闫阵咬牙切齿,显然对莫见笙恨之入骨。
所有人一路听来,面色均有变化,这一桩桩一件件,事事指向莫见笙,想那莫见笙自诩武林正道第一人,群雄之首,若真如慕容逸、姜言所说觊觎九幽教左护法暗香依依功力,残杀本门弟子,又如闫阵所言用蛊毒控制各大门派高手听其命行事,先后害死九幽教先教主顾天穹、叶落宫宫主,这样的人,岂不是武林败类,人人得而诛之?
闫阵继续道:“既然知道幕后黑手就是莫见笙,为了解毒,也为了杀莫见笙,我将计就计赶往洛阳十里亭。却未能如愿见到莫见笙,只在那里见到三个蒙面黑衣人。他们与我一样,都是收到消息后方才赶来这裏。我们聚首在一起时,彼此从来不说话,也都矇着面所以并不清楚对方身份,只知道任务和目标,一旦完成任务,便各自散去。当时,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到九幽教洛阳分舵救一名女子,那女子名叫慕容轻晓。”
有人并不清楚二十年前莫见笙和慕容轻晓的纠葛,听到此处没什么反应。但有人知道当年旧事,闻言惊道:“竟然是她!”
在场年轻人多数都在奇怪,慕容轻晓是谁?既然姓慕容,莫非与叶落宫慕容家族有关?
这时便听闫阵继续道:“慕容轻晓这个名字让我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一桩武林旧事,叶落宫宫主的妹妹慕容轻晓与红枫山庄入室弟子莫见笙定亲不久便被人抓走,抓走她的那个人就曾用蛊毒控制过武林各大门派中人,那人后被武林诛杀。我暗想,这慕容轻晓定与蛊毒脱不了干系,当时其余三人听到这个名字显然也起了疑心,虽然彼此未点破,但都想到慕容轻晓是个至关重要的人物。我们四人趁夜到了洛阳分舵,原想救出慕容轻晓,没想到教主不过是以其为饵早有防备,我们一行四人反而中了教主的埋伏,身负重伤狼狈逃走。那时我才明白,为何莫见笙没有来。”
“因身负重伤,我们四人各自狼狈离开。没过几天,我便听说左护法暗香依依坠崖身亡,教主孤身入红枫山庄,身负重伤险些身死其中。也就是从那时开始,大概过了半个多月,由于迟迟没有得到解药,我的蛊毒再次发作,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别说救出慕容轻晓,就是自身也难保。那阵子,江湖各大帮派不断有人身死,我怀疑很多人和我一样身中蛊毒,身不由己被黑衣人利用。由于和我一样得不到解药,挺不过来的人都死了。”
此言一出,各大帮派众人面色纷纷有异。的确,当时江湖连殁数名高手,像是中了瘟疫传染一般,接二连三有人死去。可各大帮派对外都只称是病死或意外身亡,其中包括少林、武当、峨眉、飞刀门、长青门等数大门派。如今听到闫阵这句话,虽无人出声应和,却也面色惨淡。
其实早在慕容逸说蛊毒重现时,众人心中便有计量,但此事事关门派耻辱,没人愿意承认或提及更多。而今听闫阵毫不顾忌地将自己的经历一点点说出来,尤其最后一句话,虽然没有直指各大帮派都有人被蛊毒控制,但也直指他们痛处,当下只有彼此心照不宣,将这句话故意忽略,没人愿意当众细细追究。
众人只听闫阵又道:“而我,幸得慕容宫主相救这才苟延残喘到今日,够了,已经足够了。自从离开九幽教,我如丧家之犬生不如死,每日面对先教主头颅,悔恨自责,每每想到先教主对我的知遇之恩,而我却恩将仇报,便觉得自己连畜生也不如!”说到此处,闫阵又向木盒磕了三个头,而后突然出手挖向自己的双目。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毫不犹豫地抠出了自己的双眼,两眼顿时成了两个血洞。他面部一边抽搐一边满足地笑道:“闫阵自知对不起九幽教,便是死也再无面目去见先教主,所以自挖双目,再下九泉去向先教主请罪!”言罢,他一掌击向了自己的天灵盖,横死在了众人面前。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一时间,殿前鸦雀无声。
直到顾不迷起身走向了闫阵,他缓缓将闫阵面前的盒子拿了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众人只见盒中有个骷髅头,从骷髅头上一半黑一半白的发丝判断,此人正是九幽教已故教主顾天穹。
九幽教所有人齐齐跪了下去。
一些帮派头目连连摇头,更有人面露愧色。
如今真相大白,莫见笙就是所有事情的幕后主谋,此人假仁假义所作所为简直天理难容,根本就是死有余辜。众人此刻早已没了为他报仇雪恨的念头,纷纷都起了退意。殿前一时议论纷纷,摇头叹息者有之,惊悸胆寒者亦有之。
却在这时,人群中又有人大声质疑道:“如今莫盟主已经死了,死人又不能说话,你们怎么栽赃陷害他也没办法反驳。你们如今自然是说什么是什么!尤其这个闫阵,他本就是九幽教的人,他说的话又怎能让人信服。”
慕容逸闻声望去,见是一个浓眉络腮胡的大汉。
慕容逸摇了摇头,低低唤了一声:“姑姑……”
这时,叶落宫众人中,又有一人走出。
她一步步走到了众人眼前,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出神地想着什么,忽然笑道:“见笙,我知道你没死,我知道你就在他们当中,你怎么不出来见我呢?”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慕容逸的姑姑,慕容轻晓。
当下,所有人都认为慕容逸的姑姑定然是疯了,莫见笙已经死了,怎么还可能出来见她。
慕容轻晓惨淡一笑道:“我们年少相识,盟定三生,甚至婚约都已定下,若非我被那人抓去,今日红枫山庄的女主人就是我,就是我啊。”慕容轻晓说到此处,一些原本不知道她是何人者也顿时明白了她的身份,原来她就是曾经与莫见笙有过婚约的慕容轻晓。
只听慕容轻晓道:“你说,你最爱的一直是我,你说,你只要得到暗香依依的功力便立即休妻娶我为妻,我信你,我真的相信你。可我还是担心,担心你不过是在利用我,担心有一天你事成之后会杀了我灭口。所以我一直不肯告诉你如何配置蛊毒的解药,我一直也没有告诉你,我在你身上下了情蛊。”
慕容轻晓幽幽地笑了起来,提到情蛊好似提到了心头最甜蜜的事,缓缓说道:“情蛊是两个相爱的人至死不渝的见证,彼此之间有着莫名的牵系。如果其中一个人死了,对方也活不成,所以我知道你没死,而且你就在这裏。”
此言一出,人群顿时哗然,众人面面相觑,好似莫见笙真的就在人群里。
慕容逸笑道:“莫盟主既然来了,又何必藏头露尾不出来?你聚集了这么多人为你报仇,可你根本就没死,这报的又是什么仇啊?”
众人躁动起来,落霞宫宫主更是面色大变。
慕容轻晓自顾说着:“你为什么不出来?你是不要我了是吗?因为我没用了是吗?如今大势已去,我们失败了,我们完了。你知道吗?哥哥死的时候,还说他一点儿也不怪我,可是他越不怪我,我越怪我自己。我愧对哥哥,是我害死了哥哥。”
慕容轻晓说的每一句话,都令人忍不住想要叹息。她这一生命运多桀,实在可叹可怜。不知想到了什么,慕容轻晓一反常态,厉声道:“其实,我的孩子并不是哥哥害死的,是你们,是你们容不得我的孩子,所以哥哥不得已才杀了我的孩子!他是为了我好,他想保住我的性命,可我却错怪了他,还害死了他!”她厉声指责在场的每一个人,状若疯癫。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凌厉,或许众人都有些心虚,她指尖一一指了过去,竟没有一个人敢与她目光相对。
“哈哈……”她仰头大笑,边笑边流泪,哽咽地道:“莫见笙,这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我们之间有情蛊维系,我不怕死。因为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就让我们永远在一起吧,永永远远在一起。”说完这句话,她掏出一把匕首就要刺入自己的胸膛,就在这时,慕容逸眼疾手快地自手中弹出一物打落慕容轻晓手中的匕首。
几乎是同一时间,人群中一人突然陷入土中,半截身体埋在了地下,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出来。
人群一阵慌乱,这时只见慕容逸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咔嚓两声拧断了那人的手臂。众人惊骇之时,便见慕容逸以极快的手法扯下那人脸上的浓眉络腮胡,露出一张脸来,赫然就是莫见笙。
就在众人惊呆之时,地底下冒出一个人来,远看像稻草,若不是那稻草还会转动,谁也不会联想到那是个人。只见稻草突然伸出一双手来抓住骤然近身的顾不迷的脚踝大声喊道:“顾琴魔,少安毋躁,你千万别让他死得太痛快,老子还要好好玩玩他呢!”
稻草不是别人,正是未默。未默被慕容逸喊来帮忙,一直躲在地下角落里看着场中众人。方才那络腮胡男子说话时,慕容逸便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暗中注意络腮胡男子。当慕容轻晓要自杀时,眼见那络腮胡男子神色有异,他再不犹豫,从土里钻到莫见笙脚下,趁其不备将他抓入土中的同时拧断了他的双腿,与慕容逸配合控制了局面。
早先听慕容逸等人叽里呱啦讲了一大堆早就有些不耐烦了,而今终于将莫见笙亲手抓住,他已经想了不下数十种方法玩死他,当下自然不愿意顾不迷轻易把他杀了。
顾不迷闻言没有回应,劫也没有再上前一步。
慕容逸道:“莫见笙,如今事败被擒,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群侠此来是打着给莫见笙报仇的旗号,而今眼见莫见笙未死,一切都成了笑话。如今真相大白,莫见笙所作所为为人所不齿。这样的人,简直死有余辜,怎么还配做武林盟主,他们还有什么脸面叫嚣着为他报仇。
眼见除了垂头不语无面目面对天下群豪的红枫山庄弟子外,所有人都对他喊打喊杀,他已知自己大势已去。
莫见笙闻言大笑道:“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们便吧。”
未默阴阴笑道:“好啊,那就由我先来吧。”
未默从土里跳了出来,站在莫见笙面前,嘿嘿笑了几声,而后抓起他的一只手,只听咔嚓一声脆响,莫见笙的一根指骨立刻被拧断。未默似还意犹未尽,享受般地继续一根根拧了下去。盯着莫见笙挣扎痛苦的眼睛,他边拧边说:“你当初就是如此拧断我家依依的手指的。怎么样,很舒服吧?”
在侠义人士眼中,即便是仇人,杀了也就算了,如此羞辱对方着实非武林正道所为,何况莫见笙曾是武林盟主,可当听到莫见笙曾如此对待暗香依依这样一位妙龄女子时,不由得暗叹,没想到莫见笙竟如此毒辣,当真死有余辜。
莫见笙十指被未默一个一个地掰断,早已疼得面色惨白,可由始至终没有哼上一声,这让未默深觉不痛快。未默将他自土中拔了出来,众人只见莫见笙的两条腿关节早已经被拧断。此刻被未默拖上来,两条腿成跪姿正跪在九幽教正殿之前,刚好面对着桌案上放着的顾天穹的人头。
未默一脚踹在他的后脑勺,莫见笙便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下去,顿时满脸是血。未默并不放过他,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又踹下去,莫见笙又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如此再一下……
未默看着莫见笙,哼道:“还敢瞪我,我一想到你这老男人曾经妄想玷污我家依依,我就恨不得阉割了你!”说到此处,未默似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竟真的掏出了一把匕首,在莫见笙眼前晃了晃,“我还从来没阉过人呢,不知道究竟要割多少才合适?”言罢,便开始当众扒他的衣服。
莫见笙面色已然大变,厉声喝道:“小子,俗话说成王败寇,我今日落在你们手中自知不会有好下场,可我毕竟是武林盟主,你不能如此羞辱我!”
所有人看到这裏也觉不妥,再怎么说,莫见笙也曾是一代武林盟主,虽然死有余辜,可未默当众要把他阉了,实在是不像话……可当下却没人愿意站出来为他说话,一来各大帮派嫉恨他用蛊毒毒害控制他们,二来多数人认为他如今的下场是自作自受,而长青门门主、落霞宫宫主等人也自觉无颜再为他说话,至于花香玉之流则更不敢说话了,眼看没人能阻止未默。就在这时,一人突然仗剑冲出人群,自后一剑刺穿了莫见笙的心口。莫见笙缓缓转过头去,看到了自己的妻子,苏玉婉。
苏玉婉红着眼睛,颤声道:“见笙,我不会让他们再折磨你了。放心,由我陪着你,黄泉路上你也不会孤单。”
莫见笙怅然道:“玉婉,原是我对不起你。”
苏玉婉摇了摇头,随即自他体内抽出了剑,当众引颈自尽。
莫见笙也闭上了眼睛。
一直旁观的慕容轻晓突然诡异地笑了起来,声音听起来既刺耳又悲凉。她一步步走到莫见笙的尸首旁,蹲下身去,轻抚着莫见笙的脸,道:“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她诡异地笑着,嘴边流出一抹黑色的血液,缓缓地靠在了莫见笙的怀里,闭上了眼睛。果然如她自己所说,她对莫见笙下了情蛊,莫见笙死,她也会死。
人群中,莫七落幽幽地看着这一幕。
当群侠散去离开九幽教,莫七落方才现身走到自己爹娘面前。九幽教立刻有人欲上去阻拦,却被顾不迷挥退,莫七落什么都没说,孤身带着父母的尸身离开了九幽教。
看着地上慕容轻晓的尸身,慕容逸叹息了一声,命叶落宫的人将她的尸身送回叶落宫安葬。
顾不迷没有与任何人客套,抱起装着父亲头颅的木盒,背上紫漆木琴带着张海、霍双等人离开了正殿。
郑长老、萧仁、张惟城等人则向慕容逸、姜言、未默等人一一道谢。
尤其慕容逸,郑长老已经知道他就是傅月,对他几番出手相助感恩不已,当下躬身向他深深作了一揖,其余教众亦向慕容逸一拜。慕容逸连忙将郑长老虚扶起身,道:“郑长老何必如此客气。”
郑长老道:“恩人牌已不便再给慕容宫主送出,此番大恩,九幽教自铭记于心,他日无论宫主有何要求,九幽教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今日如果不是慕容逸做如此筹谋,即便教主武功盖世,也不可能将所有来犯的武林人士全部杀光。
众人正在客套,忽听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本已离开的各帮派又折返了回来。郑长老正奇怪发生了何事,便听君临九宿山头上有人大喊道:“裏面的人听着,你们聚众闹事,有造反之嫌,你们现在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只要你们肯放下武器出来投降,襄阳王将格外开恩放你们一条生路!”
慕容逸闻言顿时哭笑不得,道:“襄阳王怎么来了?”
郑长老道:“这襄阳王是……”
慕容逸道:“郑长老莫急,襄阳王此来肯定不是针对九幽教,说不定他来此原也是想助你们一臂之力,只是来的时间太不巧了些。”
未默接口道:“郑老头,你等着,我这就去打发了那个元宝王爷。”
郑长老道:“那有劳……”他的话尚未说完,未默已经消失在了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