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洁很崇尚上流社会的豪门望族。阮洁的前夫只是当地拆迁的暴发户,有钱但社会地位不高,她自己虽然继承了前夫的大笔财产,却没门路踏进更高一层阶级。沈家和陆行厉的关系,是阮洁最为心动的。而沈玉良也许也想通了,沈家能不能挤进顶级豪门的圈子,要靠沈安安提携,但沈安安还需得指望陆行厉。他要依仗女婿和女儿,才有机会鱼跃龙门,终究不容易,还不如现实些,多捞一点钱,先变成土豪,日后再成为贵族,岂不一举两得。沈玉良和阮洁,算是彼此一拍即合。也不知道沈玉良用了多少心思,让阮洁认为,陆行厉是沈家的女婿,厚脸皮一点,就是沈玉良的半个子,儿子自然是要孝顺老子。盛安安微笑不语,没拆穿沈玉良的谎言。陆行厉可从来没有把沈玉良当成岳父,这一点,沈玉良是有自知之明的。阮洁似乎不知道,她对盛安安很温柔,像极慈母,比对沈如嫣要好得多。沈如嫣是有意讨好阮洁的,却见阮洁只一味对盛安安示好,反而将自己晾着,沈如嫣也没有很生气,只低头抚弄自己的头发。余光瞥见女佣,沈如嫣道:“阮姨,你的药煮好了,快趁热喝吧。”阮洁这才把目光看向沈如嫣,笑了笑:“嫣嫣真有心。”沈如嫣关心她:“你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要喝中药?”阮洁看了眼沈玉良,不好意思说:“我有些宫寒,日常都需要喝中药调补。”沈如嫣就想:宫寒?那是不是说明阮洁是不易怀孕的体质?难怪,她和死去的前夫,都没有孩子。想到这里,沈如嫣倒有些松了口气。她笑容可惜,安慰阮洁好好养身体。阮洁似乎很在意自己的身体问题,微微垂首,眼眶红了起来,美人楚楚可怜的样子,尤其让男人心疼。沈玉良揽着她肩,温柔道:“我认识很多很好的医生,改天就带你去看,别再难过了。”“嗯。”阮洁含羞点头。沈如嫣也附和:“对啊阮姨,我爸对你那么好,有什么好伤心难过的?对吧,姐?”沈如嫣突然把话题抛给盛安安,有意和盛安安结盟,日后阮洁嫁进门,她不介意暂时和盛安安当盟友。沈如嫣还是挺识时务的。盛安安则笑笑,说:“爸以前对你母亲也很好啊。”这话,顿时让他们几个人都难看至极,一时间没人说话。沈玉良面色涨紫,有火却不能发;阮洁默默喝着中药,也有些尴尬。沈如嫣心想:“沈安安还真是愚不可及,看爸的态度就知道,阮洁必然是要嫁进来的,和她过不去,将来就是和自己过不去。沈安安不懂抓紧机会,和阮洁打成一片,这样的猪队友,和她结盟,我也捞不到好处,还是算了。”沈如嫣要明哲保身,沈安安不过是仗着有陆行厉,才肆无忌惮,不把阮洁放在眼里。沈如嫣觉得她真是天真,男人的心最容易见异思迁,等陆行厉以后玩腻她,沈安安有的是哭的日子。“我去给陆行厉打个电话。”盛安安起身上楼。之后,就没再下来过。沈玉良和沈如嫣,都以为盛安安会回来,再陪阮洁说说话什么的,结果等了半天,也不见她下来,实在太不会做人。阮洁捧着瓷碗,想:“沈安安的架子还真是大。”她问沈玉良:“安安,是不是不喜欢我啊?”“她敢?”沈玉良威严道,“她从小就没人教,不懂得礼貌,以后还得靠你替我管教管教她。”“嗯。”阮洁点头。沈如嫣脸上笑容越发灿烂:沈安安还真会作死,好好讨好阮洁不就行了吗?女人的枕边风很厉害的,阮洁嫁进来后,沈家的女主人就换人了,自己的零花钱和用度,都会被管制,搞不好还会被卖掉。沈如嫣不会步沈安安后尘,她比沈安安聪明,就算没有季兰,她依然能活得光鲜亮丽。和沈如嫣的想法不一样,盛安安没想过要在阮洁手下讨生活,她无需讨好任何人,何况,她又不喜欢阮洁。这个女人,越慈眉善目,盛安安就越觉得有阴谋。阮洁,并不简单。她前夫是怎么死的,遗产又是怎么落到她头上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她当真那么天真,听信沈玉良的几句美梦谎言,把沈家当成名门?为了跻身上流,带着巨额财产嫁进来?沈玉良还真是够贪婪的,为了钱,又故技重施,以为女人都很好骗。盛安安有种预感,沈家会乱。不过,只要不毁掉,乱不乱,盛安安都无所谓。这个家,除了沈越,都烂透了,盛安安不想挽救谁。打给陆行厉之前,盛安安先打给了席九川。“九爷,我有一个人,想你帮我调查一下。”她道。“谁?”“阮洁。”她要了解一下阮洁的底细。阮洁说自己以前住在江城,还详细说过自己什么时候随同父母去了西江,何时认识前夫,几时结婚,太清晰了,没有一丝隐瞒和保留,就像没有一点秘密。这种人,要么真的简单,要么真的复杂。盛安安偏向后者。越复杂的人,越不能用正经途径去调查,只能靠席九川。“你遇到困难了?”席九川问她。盛安安说:“不算是,这位是我爸新交的女朋友,他们快要谈婚论嫁了,我想了解一下她的背景。”“原来如此。”席九川应道,然后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你上次让我帮你查一下魏军,我已经基本掌握资料,但是,有一件事,我查不到。”“什么事?”盛安安疑惑,有什么事能难倒席九川?“五年前,魏军破获一宗大案,仕途也是从那时开始,一路平步青云,最近还有高升的机会。那宗大案,当年没有轰动社会,应该是还没曝光,就被高度保密起来,现在也没写在他的履历上,很难查清楚内情。”席九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