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澳门并不远,坐飞机也就一个多小时。席九川特地安排了一段私人渡轮,顺便让盛安安观观光。“这点小事还是不用麻烦你亲自来的,让陈克帮忙就行。”盛安安道。可是席九川都安排好了。盛安安不好推脱。“他似乎很闲。”盛安安想。“没关系,正好可以和你聊聊天。”席九川斯文淡笑,“而且我还跟厉少保证过,要盯好你的安全,陈克心大,我怕他保护不好你。”盛安安叹气:陆行厉就是爱操心。她说:“你别听陆行厉的,我不需要保护。”“确实。”席九川优雅颔首,“你很聪明,还够胆大。”这种人通常遇事不乱,有危险也能自己解决,就算一时不能解决,也会伺机逃脱,根本无需保护。陆行厉的担心,显然多余。不过——席九川看向盛安安,她正在看舞台上的拉小提琴手,最近乐坛流行这种边拉小提琴边跳舞的天才,舞步踩着音符节拍,画面感与节奏感俱全。席九川也在自己的私人游轮上,弄了这么一个乐队,方便招待客人。“他真厉害。”盛安安赞叹,偷偷鼓起掌声。她的眸子亮晶晶,像在看什么一样。席九川就想:到底是一个小姑娘,娇滴滴的,再聪明也还是太稚嫩,陆行厉的担心不全是多余。她那么年轻,又聪明,再过几年恐怕不得了,要真出点什么意外,连席九川自己也大感惋惜。还是好好护着吧。游轮的厨师长亲自给老板,和老板的朋友上菜。今日的菜单是正宗的葡国菜。席九川用餐时,不喜欢太喧闹,所以小提琴声也停了。“没了?”盛安安意犹未尽。“你要想听,我让他继续给你拉。”席九川道。盛安安想想,还是算了,“也不好,他这样拉琴的方式是很消耗体力的,而且他一定常常刻苦练习,五个手指关节都有点变形了。”“还是让他休息吧。”盛安安说。“你看得还挺仔细。”席九川表情微讶,“他以前在国外流浪过,是街头卖艺人,一天要工作十几个小时,赚的是辛苦钱。”盛安安点头:“难怪。”她又问:“你把他收留了?”席九川颔首:“算是吧。”盛安安不由笑道:“九爷,你真是一个好人。”席九川愣了愣后,也笑了,大概没想到她会这样评价他。“你明知道我的底细,还认为我是好人?”他好笑的问。“对。”盛安安点头,道:“出身是没法选的,我相信如果你有一个好出身,你也不会误入歧途。”有的人是很幸运的,比如她和陆行厉。而席九川则属于极其不幸的人。他虽然沦落黑暗,却不至于泯灭良心,相反对同样不幸的人还很仗义,盛安安知道他本质是一个好人。“你还是太年轻了。”席九川评价她。盛安安笑笑,就知道他和陆行厉一样,都把她当小孩看。她才不是小孩呢。葡国菜味道比较偏甜,还不错,盛安安挺喜欢吃的。他们一边用餐一边聊天。席九川有意试探盛安安的底细,聊的话题跨度很大,发现她比他想象中还要聪颖,底蕴内涵极好,甚至称得上见多识广。连他这样见识过的人,也略感不可思议。她真的才二十岁?席九川越来越好奇她的过去了。和盛安安说话一点也不枯燥,席九川这样不太爱闲聊的人,也话多了起来。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一个共同的人上。“你最近有和盛安安联系吗?”席九川问道。盛安安一愣。她摇头,席九川表情微微一滞,又转瞬即逝。他只颔首不说话。没人知道盛安安的行踪。她又玩起了神秘,开始销声匿迹。她那个亲爹,也不靠谱,把女儿当儿子养,一年也没见几次面,席九川就还挺想见一下盛璋泽的。或者,他们可以讨论一下,养女儿的正确方针。盛安安垂眸,拨了拨盘中的食物,忍不住问席九川:“你知道盛霆北在哪里吗?”“他?”席九川对此人不感兴趣。他坦言:“不知道。”这个人时常和盛安安形影不离,席九川不喜欢他,甚至打从心底拒绝提起。不过,沈安安倒是提醒他一件事,他也许可以从盛霆北下手,找到盛霆北,应该就能找到盛安安。可以派人去查查盛霆北这只狐狸。吃完饭后,席九川带盛安安去甲板观光,顺便走走,而后到了码头下船。澳门这边有席九川的人和专车在等候。盛安安和席九川坐一辆,阮博阮毅则和陈克坐后面一辆,而前后还有两辆车在保护,排场非常大。却是保护席九川的安全。席九川是在这边发家的,人脉极广,仇人也一摞。阮博和阮毅则彻底心灰意冷,他们发现来到澳门后,席九川的人不减反多,势力神通广大,他们就算能逃回西江,日后也摆脱不了控制,还是要听席九川和陆行厉的。搞不好还会被灭口。想到前途渺茫,阮博阮毅又有点要失禁的趋势。他们夹紧腿,拼命忍着,偏偏陈克在吹口哨,更难憋住了。“你们敢尿一个试试看?老子下次就直接割掉你们的肾!”陈克凶狠异常。阮博阮毅登时吓破胆。而在这边车里,席九川提前告诉盛安安:“这个赌场,和傅老先生有很大的关系,里面的人也听他的。等下你有什么事要办,尽管提出来就行。我已经替你跟傅老先生打过招呼,他知道你是沈越的妹妹,会给予你无条件帮助。”盛安安蹙眉:“这不太好,我不能滥用我哥的人情。”席九川则道:“安安,你应该知道傅老先生和沈越的关系吧?虽然我们只是猜测,只要傅老先生一天不揭开谜底,我们都不知道答案。但他年事已高,身体也不好,他能在这个时候遇到沈越,已经是心灵上一个极大的安慰。”“对他来说,这点小事连人情都不算。而且,他一直很感激沈越在锦城陪他的那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