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良现在属于自食其果。不过沈玉良根本不认为自己有错,反而觉得叶受成在陷害他。他就是这样一个颠倒是非的人,他和叶受成都不是好人。盛安安冷眉冷眼,对沈玉良的德行早已冷心冷肺了。她抬起手,撩了下头发,在想事情,而沈玉良的目光,则落到她纤细嫩白的皓腕上,比美玉还要光泽无暇,戴着圆润的珍珠手链,珠光宝气。陆行厉将她养得真是精致。不知道这条手链值多少钱?沈玉良最近是缺钱缺疯了,看到值钱的就眼红。“我可以帮你。”盛安安终于松口。沈玉良闻言,大喜过望。他当即站起身:“那我们现在去找陆行厉?”“不急啊。”盛安安慢腾腾的补充道,“我还有条件的。”沈玉良倏然一顿,笑容要挂不挂的,很滑稽。他问她:“什么条件?”“我要你告诉我,当年我母亲是怎么死的?”盛安安冷声问,“只要你说出真相,我一定会帮你熬过去的。”沈玉良脸色微变,变得很微妙、难看。他开始打太极:“好端端的,你怎么提起这个事情?”“当初季兰已经承认,是她和老太太一起合谋害死我母亲的!”盛安安道,“你当真毫不知情?”沈玉良当然知情。而且,知道真相的人,几乎都死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这是最好的局面,死无对证,任他怎么说都行。真相会被他带到棺材里。沈玉良定了定心神,镇静道:“季兰那个时候,连老太太都敢杀害,她已经完全丧失心智了,你怎么能听信一个疯女人说的话?”盛安安很冷漠:“我再问你一次,周瑶是怎么死的?”“她就是自杀的!”沈玉良一口咬定,“当年她生下你后,身体一直很虚弱,后来又患上产后抑郁,我怎么劝都没用。她自己偷偷跑上顶楼,跳下去的!”盛安安突然微笑,眸子却极为冷酷,笑得沈玉良不寒而栗。她看着他,冷锐的眼神似要穿透他,看得沈玉良心脏一缩。“看来,你还是分不清孰轻孰重。”盛安安道,“那就算了,我们谈不拢,你就自己熬下去吧。”“你给我站住!”沈玉良急了,“你别忘记你也是姓沈的,我落魄对你是没有好处的!”“你不落魄的时候,也不见得对我有好处啊。”盛安安讽刺道。“你!”沈玉良气得脸色涨红。盛安安又说:“要不,我再给你一个选择吧。你一直藏着周瑶最后的一份遗嘱,只要你把这份遗嘱公开了,我来替你接手全部烂摊子,你看如何?”沈玉良狠狠跌坐到沙发上。他望着盛安安,满脸不敢置信。她是怎么知道,周瑶还有另外一份遗嘱的?他的威严在她的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他现在哪还有一家之主的样子?“你胡说八道什么?”沈玉良矢口否认,“没有这份遗嘱,没有!”盛安安冷冷审视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走了。他们的谈话彻底破裂,沈玉良一分钱的支援都没有得到,盛安安不帮他,他只能靠自己撑下去。他拿什么撑下去?他的私房钱足够他过好生活,但根本撑不起一家上市公司。阮洁的钱,又没有到他手上,他现在饮鸩止渴,能撑一天是一天。可是最后的大崩盘,沈玉良的损失会更惨重,甚至一无所有。他豁然站起来,想追上盛安安,却又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他需得好好想一想。盛安安则比沈玉良淡定得多,她不急,相反还很享受一点点逼迫沈玉良到走投无路。她也知道沈玉良不会轻易放下警惕,对她说真话。反正温水煮青蛙,该急的人是沈玉良,不是她。盛安安缓步下楼,突然有一只黑猫跳上蜿蜒的楼梯扶手,就在她手边盯着她。她碰了黑猫一下,听到喵喵的叫声。沈家,何时养了只猫?“你以前不是很怕猫的吗?”沈如嫣犹如鬼魅一样,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她站在楼梯口,阴森森盯着盛安安。“我不怕猫。”盛安安浅浅淡淡道,“那是骗你的。”她经过沈如嫣身边,头也不回的走了。而那只黑猫,则跳到沈如嫣的怀里。沈如嫣撸着黑猫,缓慢的转过身子,声音极低极沉:“你不是沈安安。”沈安安怕猫,很怕的那种。她根本不敢碰猫,这点,沈如嫣还是知道的。沈如嫣曾让佣人拿猫吓过沈安安。可是就在刚才,沈安安竟然不怕猫!沈如嫣没动静的这些天,一直让人调查沈安安的过去,她想知道,沈安安在乡下都做过什么,为何手段能这么了不得。可是越查,沈如嫣就越觉得不对劲。她心里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于是,抱了一只猫想试一下沈安安。盛安安遇事冷静。她离开沈家后,就已经明白刚刚沈如嫣是在试探她。她表面没有露出半分情绪,心里却叹气,她知道,她露出了马脚。沈如嫣也许看出了端倪,不过她证明不了什么的。这样一想,盛安安就没那么害怕了。等沈玉良的事情结束后,她也不会再见到沈如嫣了,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和沈家的关系,只是沈如嫣突然如此敏锐,还真吓了她一跳。盛安安走后,沈玉良在书房里想破了脑袋。还是阮洁善解人意安慰他。不过她是另有所图的。沈如嫣则问:“爸,沈安安不愿意帮我们吗?”“她就是个白眼狼,枉我养了她那么久!”沈玉良怒道。沈如嫣就知道会这样。沈安安一手策划那么多事,怎么可能会轻易帮沈家?“我听说陆行厉对她很好,给了她很多钱,还送了她一家上市酒店,没想到她对我们竟然见死不救。”沈如嫣诋毁道。沈玉良更怒了,几乎恨上盛安安。“爸,你先别那么生气,我再去找找少杰。”沈如嫣低声安抚。“你找他有什么用!”沈玉良已经绝望。沈如嫣还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