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梅绛再度吃惊,“我记得好像很好啊?”梅绛至今仍记得阿默,还是因为安安很喜欢他。“真的没有,你记错了。”盛安安一口咬定道,她都没有这个记忆的。梅绛陷入苦思,难道她又记岔了?梅绛最近时有记忆错乱,吃药并不能治好她,只是减轻恶化。她终于想起来,要问陆行厉什么:“对了,你是谁?安安的朋友?”盛安安抢在陆行厉之前,回答:“他是陆行厉。外婆,你还记得他吗?”“陆行厉?”梅绛喃喃,又看了眼陆行厉,总算有点印象。她说:“记得记得,他是陆骁的大儿子,他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呢。”说罢,梅绛有种见到故人的愉悦心情,她问陆行厉:“你父母还好吗?”陆行厉神色微紧。盛安安终于知道,梅绛是一个聊天高手,能把天聊死的那种。她差点窒息。很头疼。“他们很好。”陆行厉没有说真话,避免刺激到梅绛,这是他妻子的外婆,陆行厉也把她当成亲人。“好就行,他们两人啊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你母亲还是我介绍陆骁认识的。”梅绛说起过去的陈年旧事,反而记忆很清晰,侃侃而谈,有说不完的感慨。盛安安和陆行厉坐在一起听她说,这是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他们都很好奇。“你和安安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呢。你们相差几岁来着?安安今年十八,那你就是……”梅绛在算数。盛安安打断她:“外婆,我不是十八,我二十了,马上就要二十一。”“啊?”梅绛又吃一惊,“我又记错了?”盛安安点点头。梅绛叹气:“我这记性是真的越来越差了,我现在都开始有每天写日记的习惯,盼着能多记一点事。”陆行厉静静的默然半晌,忍不住问梅绛:“你还记得我和安安订过娃娃亲吗?”盛安安莫名紧张起来。梅绛想了想,颔首说记得:“当年是你母亲和安安的母亲闹的一个玩笑,没想到后来,反而是你爷爷和陆骁当真了。不过当时你和安安都还小,根本不懂什么是娃娃亲,这件事,不算数的。”“算数的。”陆行厉低声,“是真的。”他很坚定,盛安安看着他的侧脸,突然就不紧张了,心头,缓缓的落下来,很踏实。梅绛愣了下,正要问什么的时候,医护人员推开门进来:“到时间吃药了,今天的水果好吃吗?”“好吃。”梅绛的思维断了,一转眼,她就忘记她刚刚想要问陆行厉什么话。梅绛先吃药,医护人员每天都会准时提醒她吃药,然后给她量血压,检查身体,非常周全并且尽责。看他们对梅绛很好,盛安安就放心了。“今天的水果很甜哦,你多吃一点水果,少吃糖。”梅绛嗜糖,嗜肉也嗜辣,还挺难照顾的。医护人员之后跟盛安安说了一下梅绛的情况,难得家属在这里,他们和盛安安聊了许久。总之,梅绛身体状况良好,记忆变差是因为早年受到精神药物的损害,破坏了神经细胞,已经变成不可逆的问题。基本不能医好。只能继续疗养,保持现状。这时候,盛安安就觉得沈玉良哪怕死个一万遍,也是不够的。当年沈玉良为了独占周瑶的财产,不让梅绛公开周瑶的最后一份遗嘱,不惜用药物控制梅绛,让梅绛变得日渐憔悴,越发痴呆。这个人,真的死不足惜!盛安安回去后,梅绛还在和陆行厉聊天,陆行厉是真的很努力在讨好她外婆,盛安安忍不住偷笑。到了中午,他们就在疗养院里吃午饭。这个疗养院里有专门为家属提供的餐厅,出品比较清淡,荤素搭配,均衡营养。味道自然不如外面,不过偶尔吃一下营养餐也是不错的。盛安安吃得慢,小嘴鼓鼓的慢慢咀嚼,陆行厉又吃得快,他很爱给她夹菜,这已经成为他们之间的一个习惯。“好吃吗?”陆行厉问。“有点淡。”盛安安笑着说,“还是你做的好吃。”陆行厉挑眉看她,眼眸深邃迷人。梅绛看着他们两人底下的互动,脸上慢慢露出恍然的神情。吃完饭后,陆行厉和盛安安陪梅绛去散步,顺便熟悉一下疗养院的环境,然后才送梅绛回去休息。梅绛要睡午觉,他们晚上再来,接下来还会在这里待几天。为了方便,陆行厉就在疗养院附近,订了下榻的酒店。一回到酒店,陆行厉声音就低沉道:“我们是不是要算一下账?”盛安安眨眨眼,眼神飘忽道:“没什么账要算的。”“阿默是什么人?”陆行厉不让她躲,直接就问出来。他步步逼近,紧紧抓住她的皓腕:“你想起什么了?”盛安安抿抿唇,知道她不说,他是不会罢休的。他的占有欲有多霸道,她比谁都清楚,他现在就濒临发疯的边缘。盛安安需要小心安抚他。她老老实实道:“阿默就是肖北。”陆行厉脸色阴沉,抓住盛安安的手越发紧扣,几乎要捏碎她。盛安安喊疼,他才回神微微松开一点,仍是阴森吓人的模样,他问她:“你想起他了?”盛安安摇摇头,茫然道:“也不算是想起,我只是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存在,他跟我在同一个村里,我们认识,他叫阿默,现在叫肖北。”别的,盛安安就不知道了。她也没想起来多少。“还有呢?”陆行厉静静看她,再问。盛安安继续摇头,坦白:“没有了,就这么多,真的。”陆行厉狠狠蹙眉,眸光锐利的审视盛安安,知道她没有彻底想起肖北,陆行厉并没有松一口气,依然很生气,从外婆口中,陆行厉已经可以肯定,她过去和肖北是什么关系。陆行厉憎恨。恨不得马上弄死肖北!他无法接受她过去喜欢过别人,更无法接受,他不过是占了她失忆的便宜,让她移情他。这让陆行厉非常不安。他的脸色越发阴沉,似乎陷入某种魔怔。他很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