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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在手机两端蔓延，沈奴心跳有些快。&lt;/p&gt;

陆清臣不说话，她摸不准对方的意思，不由得生出些紧张，停顿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如果让陆先生为难了，那就算了。”&lt;/p&gt;

又顿了下，她说：“陆先生再见。”&lt;/p&gt;

说完，她准备挂电话时，听筒里却传来低磁的男嗓，“沈小姐心里装的人挺多。”&lt;/p&gt;

这话，有些意味深长。&lt;/p&gt;

但沈奴听明白了。&lt;/p&gt;

最初找上他，是为了庄严，后来为了奶奶，现在，又为了冯明瑞。&lt;/p&gt;

夜风有些凉，沈奴抱住手臂，靠在路边的一盏灯杆上，“他们都是因为我才受到连累，我若是置之不理，未免太没良心。”&lt;/p&gt;

忽然一阵风吹来，她鼻尖发痒，没忍住打了个喷嚏。&lt;/p&gt;

“还在外面？”&lt;/p&gt;

陆清臣也不知道怎么通过一个喷嚏判断出她在外面的，沈奴愣了下，轻笑回答：“嗯，不过马上回奶奶的病房了。”&lt;/p&gt;

把耳边被风吹乱的发丝刮去耳后，沈奴不知为何，想多说两句：“奶奶这两天就能出院了，岳主任说她恢复得很好，虽然不能根治，但以后可以正常生活。”&lt;/p&gt;

说起这个，女孩的声音不经意流露出些许愉悦。&lt;/p&gt;

“恭喜。”陆清臣嗓音淡缓，“早些回去吧。”&lt;/p&gt;

……&lt;/p&gt;

挂了电话，沈奴心头一片轻松。&lt;/p&gt;

虽然陆清臣没有明确说，但她知道他已经答应了，这种笃定的信任来得莫名其妙，却很真实。&lt;/p&gt;

回到病房，许老太太背对着门侧卧，瘦小的身体蜷缩着，闭着的眼挂着泪，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lt;/p&gt;

沈奴坐在病床边，擦去老人眼角的泪，握着奶奶的手默了许久，缓缓俯身将额头抵在老人的手心里。&lt;/p&gt;

刚来京城时，她很小，蓝姿不让她跟许家联系，她茫茫然不知该怎么办，后来大了一点，学会偷偷给奶奶打电话。&lt;/p&gt;

电话里提到爸爸妈妈，她永远都是‘爸爸妈妈很疼我’，谎言终究被戳破，让老人家替她伤心了。&lt;/p&gt;

……&lt;/p&gt;

第二天，她换了个护工，观察半日，新来的护工话不多，只闷头做事，无事可做时就陪着老人聊天，不会总往外跑或是刷手机。&lt;/p&gt;

下午，她又出去看房子，看了三套，最后定了景佳苑小区七楼的一套两居室，租金偏高，但环境不错，离学校也近，家电家具齐全，简单打扫一下就能入住。&lt;/p&gt;

跟房东见面签了合同，也付了钱拿了钥匙。&lt;/p&gt;

正在出租房做卫生，她的电话响。&lt;/p&gt;

放下抹布去拿手机，是一串陌生号码，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lt;/p&gt;

“我在华和医院。”听筒里传出的是蓝姿的声音，“是你来找我，还是我去找你奶奶？”&lt;/p&gt;

……&lt;/p&gt;

半个小时后，沈奴在华和医院东门见到了好几日不见的蓝姿，停靠在路边的暗红色奥迪a8后车窗降着，露出蓝姿一张脸。&lt;/p&gt;

“听说你奶奶要出院了？”蓝姿冷冷地看着沈奴，“我已经准备好了房间，出院后带着你奶奶回家住。”&lt;/p&gt;

等把人弄到家里，她有的是办法让沈奴乖乖就范。&lt;/p&gt;

沈奴浅浅一笑，“我已经找到了住处。”&lt;/p&gt;

“找到了住处？在外面租房子？”蓝姿嘴边的笑毫无温度，“老人家身体不好，身边缺不了人，怎么说你也是她一手拉扯大的，这份恩情，我们沈家也不能不知恩图报，这样，把你的住址给我，我派两个人过去照顾她。”&lt;/p&gt;

沈奴垂落身侧的手缓缓握紧，指尖泛凉。&lt;/p&gt;

为什么总也挣脱不了受人摆布的生活？&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