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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把人带来?
季大夫人起了迟疑。
按照她原先的想法,事情要层层递进,方才有最佳效果。那两张纸上的内容已然十分详尽,看起来也无甚不合理的疏漏,只要季老太太看过,心下定是要信一半儿的,到那时再让蔡广全出来,两厢一比对,不由得她再有疑虑。
若眼下就把人叫来,效果无疑要大打折扣。
她这一犹豫,季老太太那边立时又看了过来:“怎么,为难你了?”
“不,不为难。”
季大夫人回过神来,忙用力摇了摇头:“只是天色已晚,将他叫来,又不知要折腾到几时,到时候惹得母亲生气,休息不好,岂不伤身?我……”
“嗬。”
季老太太便又是一声冷笑:“你既是打算今儿同我说此事,必然处处准备得周全。想来人早已在你那儿安顿好了,又不用现去村里叫他,能花费多少时间?休要罗唣,快去!”
季大夫人没了法子,唯有让那婆子去叫人,自个儿咬了牙,将那两张纸攥在掌心:“母亲……就真不打算看看?”
季老太太没接她的话茬,干脆把脸扭过一边。
倒是季樱,仿佛来了兴趣,抬眼对季老太太道:“祖母不愿看,可否让我瞧上两眼?”
“你做什么?”季大夫人立时起了警惕。
“我能做什么?”
季樱闲闲瞟她:“满屋子都是人,大伯娘还怕我将这所谓的‘证据’给毁了?如此岂不坐实了我心虚?您若是实在不放心,我便不碰这两页纸又如何?您找个信得过的人替我拿着,我只动眼睛,这样总行了?”
“不必那么麻烦,谅你也不敢。”
季老太太轻斥,语气说不上严厉,拿眼睛斜睨她:“要看便只管看去!”
季樱冲她乖乖巧巧一笑,便将那两页纸从季大夫人手中取了去。
她让桑玉吩咐蔡广全把事情说得越详细越好,此人果然不负所托,当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肚子里那点儿货全抖搂了出来。如何将两个丫头背回家,如何将季三小姐埋在了野坟地,又是怎样给季樱下药,怎样软硬话说了个尽,哄得季樱答应来当这冒牌货……
甚至连季渊前去时,他紧张害怕的心理活动都没落下,洋洋洒洒密密麻麻,差点两页纸都写不下。
两张纸上都摁了蔡广全的手印,特地摁在写满字的地方,表明他确实是看过纸上的内容,才画的押。
蔡广全这事儿办得很实在,季樱忍了又忍,还是没能憋住,唇角往上翘了翘。
由始至终,季大夫人一直紧紧盯着她的脸,这会子见她不单不紧张,反而透出笑意来,一双眼霍然睁大,刚想开口,却被季老太太抢了先,皱着眉问:“你笑什么?”
季樱将那两张纸往桌上一搁:“这故事编得实在严谨,孙女儿叹为观止,找不出错漏来,故而觉得好笑。”
只“故事”二字,便将这事儿给定了性。
“故事?”
季大夫人怒极反笑:“你说这是我编出来的?”
转而望向季老太太:“母亲,今日我或许有差错,但这两页纸上的一字一句,却货真价实全是蔡广全所述,没有半分添减,您……”
“我说了,等人来了,在我跟前慢慢说不迟。”
季老太太抬了抬眼皮,却仍旧是没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