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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到马车中,起步前行,季樱仍觉得脑子里有点发懵。
所以这究竟是个甚么情况?
一国之公主,怎么也是金尊玉贵的身份,先是很不光明正大地尾随,尔后又守株待兔地等了她好几天,就为对比一下她跟那画像上的人到底有几分相像……
公主真就这么闲,半点正事儿不做?她这要是偷偷跑出来的,也不怕来日回到京城被收拾?
若只是跟着,倒还罢了,这会子还跟个破落户似的,闹着跳着非要季樱给找个地方说话——谁家公主这么寒酸啊,该不会住的还是普通客栈吧?闲杂人等来来往往的,真不怕出岔子?
真是……腔子里装满了疑惑,都不知打哪儿问起才好。
季樱实在是没料到,前两日她四叔才在城南的园子给她安排了一处所在,竟然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跟那车夫说地址的时候,他还老大不乐意,嘟嘟囔囔地嫌地方远,被嘉宁公主身边的丫鬟骂了两句,又承诺多给他几个钱,他才算痛快了,这会子,正载着那主仆两个跟在季樱的车后,一路穿街过巷往南边赶。
这叫什么事儿?
季樱觉着头有些疼,转脸看了阿妙一眼,很惊奇地发现,这丫头见了公主,竟是半点也不怵的模样,板着面孔,眼睛里一丝波纹都无,简直像入了定。
“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季樱拿手肘撞了她一下:“你姑娘是不是还挺厉害?跟着我,连公主的面儿都见着了。心里就没有那么点……紧张敬畏?”
“您这开口跑马车的味道,倒学得挺快,可见学坏容易学好难。”
阿妙拿下巴点了点身后,瞟她一眼,继而当真细细思索一番:“还真是不大紧张,大概是……那位看起来,也太不像个公主了。”
谁说不是呢?哪家公主一面租车跟踪人,一面当街嚷嚷“我是公主,快给我跪下”?她自个儿就不觉得分裂?
“不过,您预备怎么办?”
想了想,阿妙又问:“若她真个是那什么……嘉宁公主,只怕不好打发,沾上了便甩……”
原想说“甩不脱”的,大概多少觉得有些不敬,干脆闭了嘴。
“我?”
季樱苦笑了一下:“虽然看起来实在不像,但我估摸,她十有八九还真不是假冒的,既如此,方才我总不能将她就那么丢在街上。桑玉说,她身边那个丫鬟是会武的,且也有护卫暗中跟着,按理应当不至于出甚么差错。但她这人行事作风怪诞,只怕跟着她的人,也未必能猜透她心中所想。今日他她既找上了我,总得先带去一个稳当的所在。”
便又是长叹一声:“只希望,她还算是个懂事的,过会子与她好生说说,她脑子便能转过弯来,把人妥当再送回下榻的处所,我也就算功成身退了。”
话说到这儿,多少有点埋怨陆星垂。
人分明是追着他来的,没胆儿找他,却找到了她跟前,这是什么道理?他自个儿的事不处理好,只晓得满世界躲,这会子难不成还要她帮他平事?
“真有这么顺利也罢了。”
阿妙接了一句,便没再开口。
这么个人,山长水远地从京城追来榕州,真有那么好打发?
……
一路再无话,抵达城南的园子时,已近午时。
因着还未正式开张,园中很是冷清,伙计和小厮们自顾自四下忙碌着,瞧见了季樱的马车,只当她是领人来逛,并未太在意,同她打了声招呼,笑嘻嘻道一句“四爷这会儿也正在忙着呢”便甩手走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