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溶清了清喉咙,从嗓子眼里应了声“啊”,背着手一脸镇定地进了院子,径直来到葡萄架下。
原正忙着烤吃食的陆星垂忙起身规规矩矩向他行了一礼。
“还没进胡同呢,就听见家里一片热闹,我便没忙着进来,省得扫你们的兴。”
季二爷很是矜持地冲陆星垂一点头,就算是招呼过了:“听说你母亲又给樱儿预备了好些东西送来,劳你替我道声谢,老这么惦记着,费心了。”
“您客气。”
陆星垂也便笑着应,语气不卑不亢:“家母与您是故交,又与季三姑娘投缘,如此并不劳累,反而十分欢喜。”
“哼。”
季溶含含糊糊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慢慢腾腾地踱到葡萄架下,拈起一片叶子来瞧。
“啧,你们怎地在这里烧火盆子?”
他回头望向季樱,面露不豫:“好好儿的叶子,原是安安稳稳越冬的,这可好,叫你们烤得都打卷儿了!”
岳嫂子闻声从灶房里出来了,觑着他脸色:“是我的主意……我想着那葡萄架子在墙根下头,能挡点风,这才……”
“你别替她遮掩。”
季溶瞥她一眼,拿手指头点点季樱:“若非她的主意,要吃烤食,又怎会生起火盆来?”
“……”
季樱本是笑着的,这会子听他说话不是味儿,多少有点莫名其妙,脸上笑容也浅了些:“的确是我的主意,琢磨着天儿冷,生个火盆子暖和,便正好用它来烤点东西吃。爹不说,我还真没瞧见这葡萄叶儿给烤坏了——糟践了东西,要不回头,我买几株新的葡萄藤……”
“新什么新,谁要你那新的?”
季溶越发没好气,甩了甩袖子:“我这葡萄藤栽了八九年,已是能长好葡萄的时候了,这要是真给烤坏了,又岂是几株新葡萄藤能补得了的?”
季樱:“……”
得,明白了,敢情儿这打了卷的葡萄叶只是个由头而已,她的老父亲,这是在同她闹脾气找事儿呢!
他一个当亲爹的,这也能吃醋?
旁边,大抵是也觉出不对劲来,陆星垂稍顿了顿,便起身告辞。季樱也没同他客套,只简短地道:“改日再找你玩。”便让桑玉将他主仆两个送了出去。
这厢里,就一句话的工夫,季溶已是气呼呼地往他自个儿的屋子去了,季樱啼笑皆非,想了想,唯有跟了上去,入得堂屋,还未站定,便听得她爹劈头就是一句。
“你同这陆家小子是很熟,在榕州便常在一起玩?我看你们俩分明有些不妥,果然闺女大了,许多事也不肯同爹说了!”
跟小孩儿闹脾气似的,季樱一个没忍住,噗嗤笑了,正要开口哄他,脑子里却一个转念。
“爹也别光说我。”
她撇撇嘴:“难不成,爹就没有瞒着我的事儿?您又有没有什么是没同我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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