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锋一转:“昨儿从陆府回来,爹喝醉了酒,在车上说了些醉话,我倒有些听不明白了。等爹爹得空时,可否与我一叙?”
她心里琢磨得很明白了。那十年前的事,倘若季溶当真讳莫如深,便压根儿连瞎话都不会编,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往事不可提,她又能有什么办法?他既费劲巴哈地编出这么个鬼都不信的故事来,便是有心想解她的心结。能糊弄过去,自然轻松惬意,但如果当真糊弄不了她,他应该也做好了准备,要将当初的事和盘托出了。
“哎,你这孩子,醉话如何能当得真?咋了,莫不是我说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话?哎哟怪不得呢,今儿对着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季溶一脸夸张的了然,一拍大腿:“行行行,好好好,等咱俩都闲下来,你想咋叙就咋叙,这总行了?你爹我虽称不上君子,却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要再不信,咱俩画个押如何?”
“那倒也不必。”
季樱勾了勾唇:“爹爹说的话,我这做闺女的自然句句都信。那咱们就说定了。”
话毕,回身对阿妙招了招手示意她与自个儿同去,又让桑玉去套车,抬脚先行出了院子。
放屁!
季溶给她那装腔作势的小模样给气得压根儿直痒痒,暗暗在心里骂了一句。
还“爹爹说的话我句句都信”呢,你要真信,昨日在马车上那番醉话你怎地一个字都没信?这会子还说嘴呢,你想气死谁?
使劲磨了磨后槽牙,也跟着出了门。
……
马车在平安汤的三层楼前停下,季樱领着阿妙下了车,迎面就见温恒云从大堂里出来了。
这人今日穿着便服,如云似雾的石墨色袍子,愈发显得清淡贵气。身畔跟着两个随从,亦是做家常打扮,此外,他妹子温姑娘竟也一路来了,瞧见季樱,倒像还有点害羞似的,往她这边张望了一下,就往她哥身后藏。
温恒云信步行至季溶和季樱身前,仍是客客套套地互相见了礼,尔后朝季樱身后的马车一打量,略有些意外:“听闻季二爷家离此处不远,季小姐特特坐了车来,莫不是……已猜到我今日的来意了?”
这人是官,怎么着也得给他点面子,季樱含笑摇摇头:“我并不知您的来意,只不过是打算去买些东西,京城我又实在不熟,这才顺便让车跟着。若您嫌他们碍事,我打发他们回去就是了。”
“不,他们在此正好。”
温恒云忙抬了抬手:“今日请季小姐过来,还是为了昨天那桩事。本就想烦劳季小姐您乔装一番,将老街上的店铺查上一查,您既有车跟着,那再合适不过了。此外,舍妹也与你一起搭个伴,如此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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