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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星垂心中这辰光莫名生出个念头来。
今日好似不该带她出来,客栈的大堂中坐着不也能说话?若规规矩矩地留在客栈中,便也不至于遇上这群人,尤其是那个举止透着奇怪的范文启。
虽说真个论起来,也只不过是多看了两眼而已,称不上特别了不得的大事,但他这心中,还真是有些不踏实。
反倒是季樱那个当事者,这会子还笑得没事人一般:“这有什么好不放心?我也晓得你的意思,怕是觉得今儿不该拉着我出来逛。可你想想,后日你便开拔了,而我还要在这京城呆上一个来月,那位范大人倘使真个有些古怪,只怕迟早是要遇上的,到时候你远在天边,不单更无计可施,甚而这事儿,你压根儿就不晓得。倒不如今天遇上了,或还可防范一二。”
说到这里,她便歪着头冲他一笑:“说吧陆公子,你心中可有甚么好计较?我洗耳恭听。”
许是她模样轻松,皮了这么一下,陆星垂便也跟着将眉头放开了些,当真思索了一下:“要不,我把阿修留给你?”
说着抬头看了桑玉一眼:“桑玉兄弟的身手,我自是不担心,但他到底不是京城人,对此地不熟,若真遇上事,行动起来难免束手缚脚。阿修虽是话多了些,却精灵,且自小生在京城,哪怕犄角旮旯也摸得门儿清。他这人又活跳,路上遇个倒夜香的都能同人攀谈两句……”
话没说完,叫季樱捉着筷子敲了一下碗沿:“大兄弟,咱们吃饭呢,你开口前能不能挑拣着点?”
这“大兄弟”三个字一出口,陆星垂倒还好,只略略瞥她一眼,桌对面的阿妙却是掌不住,“噗嗤”乐出声来。
只不过这笑来得快收得也快,待季樱抬眼去看时,她的木头脸已恢复如常。
陆星垂倒是见怪不怪了,反正从季樱嘴里说出什么来都不稀奇,神色镇定得很:“如何?”
“不如何。”
季樱摇摇头:“此番你一起去北边的用意我很明白。一方面,自是要实现心中抱负,另一方面,你爹身有旧疾,你同去,亦可从旁照应着些。但你身边,不也同样需要人照应?战事一起,只怕就连陆大将军都未必能顾得上你,有个阿修在,至少他的心思会更多地放在你身上。”
她稍停了停,神色郑重了些:“你那是开不得玩笑的场面,日子每一天都难捱,阿修是必要跟着你去的,你别把他留给我,即便是真留下,我也不用他,便让他自个儿在京城无所事事,当个二混子好了。”
一席话说得陆星垂哭笑不得,却也承了她的情没再坚持,低头思索了片刻:“除开阿修之外,我还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可用。原本我想着,阿修与你相熟,将他留给你,说话办事都方便,你既不要他,我便回去琢磨琢磨,另打发个人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