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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季樱这两句话说得对了胃口,季渊的脸色总算是好看了一点,眼尾轻飘飘地一扬,也说不上是什么情绪,往季樱脸上一扫。
季樱忙抿了一下唇角,对他一笑。
其实细想一层,她便能明白季渊为何这样别别扭扭,说白了,不过往后能说话的人又少了一个而已。他这人原本性子乖张,不喜欢的人,是一向懒怠搭理的,如今他大哥简直将自己折腾成了个废人一般,二哥三哥又都在外面奔忙,老太太年岁也大了,将来她再一走,这个家中,还真就没人可以陪着他聊上两句了。
虽说还有个许千峰,到底不是一家人,总不能从早到晚地凑在一处不是?
那厢里,季渊将酒坛子搬了起来,另取了个酒盅,斟了小半杯,往季樱跟前一递:“喏,喝一杯。”
“这可不成。”
季樱忙笑着摆了摆手,将酒盅接了过来,却放在了手边:“过会子我还得去问问大伯那边的情形,他今日又去与那姓褚的往一堆儿凑了,昨日我才说他喝酒误事,今儿自己就带着一身酒气去,未免有些打自己的脸了。”
“唔。”
季渊闻言,便也没再强求,将那酒杯拿回去自个儿一饮而尽,自然而然地将话题带到了那上头:“依你看,那姓褚的究竟是何来历?”
季樱弯了弯唇:“四叔一颗心成日扑在城南的园子上,对家中这几个澡堂子的情形,只怕并不十分清楚。过年前后,城中开了间悦然汤,大手笔四店同时开张,还搞了男女同店的噱头,在城中大肆宣传,光是这开张之初的投入,只怕都是一笔大花销。如此来势汹汹,野心可见一斑,但眼下三四个月过去,生意却越来越差——似这等喜欢歪门邪道的店,未能达到预期目标,因此生出歪心思来,也不足为奇,是吧?”
“你怀疑是他们搞鬼?”
季渊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两下。
“只是猜测。”
季樱不紧不慢地道:“但咱家一向不肯仗势欺人,从没结下什么仇家,我思前想后,要么就是从前的大夫人心有不忿,想伺机报复,要么便是这悦然汤的东家琢磨着只要咱家在,他的澡堂子就别想出头,才出了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一方面可搞垮咱家的买卖,另一方面,还可趁机会吞了咱家的铺子,往后这榕州城里的澡堂子营生,岂不他一家独大?”
说到这里她停了一下:“无外乎这两种可能,但我觉得,不会是从前的大夫人。”
“嗯,不会是她。”
季渊对此也认同,点了点头:“自打她被打发回娘家,便被禁在了家中,连季应之和她那姘头都见不着面了,她没这个能耐。”
略顿了顿,他抬起眼皮来:“此事还是快些解决才好,你就算上手管着,到底不是大房人,许多事不好冲得太前,很需要个人替你做这马前卒。季择之是个支棱不起来的,至于你大嫂嫂,即便有心想管,许多话总不好说。前些日子,我给你大姐姐捎了封信,也就是这两天,想来她也就该到了。”
“大姐姐?”
季樱有些意外,挑了挑眉。
自打她来了这季家,还从未和这位前两年就嫁了人的大姐姐打过照面,就连季大夫人被赶回娘家,她也都没露过面,没成想现下,季渊倒把她给弄回来了。
“让大姐姐回来,便能起到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