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被朱氏的话气的直跺脚,可想想秋月还被关在房里不能出来,她就没有闹腾的心思了。死老头子说了,秋月都是被自己带坏了,要是自己再闹疼,那秋月就一直关在房里。赵氏压了压心里的怒气,就算是为了秋月她得忍着,眼瞅着都要嫁人了,还被关着,要是叫旁人知道,还不得笑话死她的秋月?自己老老实实的,到时候老头子心情好了,秋月才能放出来。赵氏这边儿熄火了,可朱氏是越想越不舒坦,凭什么啊,你当婆婆你就了不起?你整天的骂来骂去的,哪家的婆婆跟你这样?不光如此,你还偏心眼偏的没边儿了,都是儿子,闵亦书就能吃大米白面馒头,别的儿子就得吃窝头蜀黍饭?闵若兰能穿金戴银,她家闵欢闵歌就得粗布麻衣?时不时的还要讽刺自己是生不出蛋的母鸡,去你的,你才生不出来呢?要真生不出来,闵欢闵歌哪儿来的?越这么想,朱氏心里就越不舒坦。干活,还干什么活?她一扭身子,甩着手回自己屋了。闵亦仁正翘着二郎腿躺在炕上,眯着眼睛,一脸享受的表情。“大白天的你就在这儿躺尸,我们娘三还能指着你过好日子?我跟俩闺女,哪个都被你娘当下人这么使唤。你就这么看着?”朱氏朝闵亦仁嘟囔。“人大嫂不也是过这样的日子吗?怎么不见她抱怨。就你事儿多。”闵亦仁嫌弃的翻了个身,不看朱氏。“一样?能一样吗?大嫂有娘家等于没有娘家。再说了,大嫂当年进门的时候,一点儿嫁妆都没有带。我可是带了嫁妆来的。只是这些年都被你那个黑心眼的娘给搜刮走了。”朱氏一屁股坐在炕沿上,“你就别睡了,赶紧想想怎么才能过的舒服点儿。你愿意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这一点说到闵亦仁心里去了,他不愿意干活儿啊!他做梦都想着每天舒舒服服的躺着,有人伺候吃喝。闵亦仁兴奋的坐起来,“咱们是得好好合计合计,怎么才能过好日子。”“我瞅着娘还有二哥一家时不时的凑一起嘀咕,你说他们是不是有事儿瞒着咱们?”朱氏压低声音道,“还有啊,老二最近对小五一家这么客气,是不是又有什么把柄握在他们手里?咱们是不是也能寻个你二哥的错处,然后?苏氏那娘们可是有大把银子的,到时候,他们指缝漏点儿都够咱们吃香喝辣了。”“行啊你。”闵亦仁夸赞道,“这是我也琢磨来,我瞅着二哥那一身伤像是小五打的。不然的话,二哥那性子怎么能对小五这么客气?他就是个欺软怕硬的性子!还有爹娘确实太偏心了,什么事儿都给二哥做打算,好像我不是他们儿子似的。这样,你以后多盯着点儿二嫂还有娘。”夫妻俩合计完了之后,也不在屋里躺着了,闵亦仁去找闵亦书说话去了。朱氏则是勤快的干起了家里的活计,赵氏看见了,还纳闷了很久,老三媳妇一向馋懒出名的,眼里向来没有活计,自己支使一支使,转转一转转。哪儿跟今天样,啥活计都看在眼里了。这几个人心里各自揣着自己的小心思,只想着自己能得到啥好处。只是赵氏闲暇的时候,忍不住就想赵金菊家的事儿,还是担心到时候赵金菊把自己说出来。不管了,要是她真说出来,那自己就死不承认就对了。反正自己没有主动去找她,都是她来找自己的。只要不承认,谁还能拿出什么证据吗?再说赵金菊,回家之后坐了许久,心里还无法平静下来。她算计的好好的,可咋就成了这样子?那小贱人留在了闵小五家里,里正还要去县衙给她拿放妻书回来。这么小半天的功夫,她赵家的媳妇就不是赵家的了。还有儿子那儿,自己怎么交代?赵金菊就想不明白了,儿子跟自己相依为命一直过着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非得娶妻生子?不得不说,长期的孤寡生活已经让赵金菊心理严重扭曲了,在她心里,赵大庆是儿子是男人,更是她的私有物品,那是不能跟人分享的。当年她架不住赵大庆闹腾,把徐明珠娶进门了,她那心里头难受的要命,所以只能靠着折腾徐明珠发泄了。每每看见儿子眼里只有那小贱人,赵金菊这心里就不得劲儿。不行,不能这么便宜了那小贱人。她生是赵家的人,死是赵家的鬼。自请下堂?没门!只是怎么做呢?怎么做呢?赵金菊皱着眉头想了许久,有了。若是有人在场,肯定会疑惑,这赵金菊的脸上一会儿是兴奋,一会儿是难过的,反反复复多次,着实奇怪的紧。一直呆坐到下黑天,赵金菊才像决定了什么一般,跺了跺那三寸金莲,进厨房忙活做饭去了,只是好几年没做过饭了,赵金菊手忙脚乱的好不容易做好了她跟赵大庆的晚饭。……徐明珠在闵家待了这一天,脸色依旧苍白,但是那种精气神儿有点儿不一样了,许清欢想,这大概是因为她想开了的缘故吧?为了让徐明珠没有功夫想那些糟心的事情,许清欢端了针线笸箩过来,缠着徐明珠教她做针线。不得不说,徐明珠的针线真是不错,针脚细密平整,而且做的极快。大约是对自己心存感激,所以徐明珠非要给自己做衣裳。许清欢拗不过她,只得答应了。徐明珠还笑话她:“我给你做的时候,你就好好学着,学会了给小五做。这做人家媳妇的,还能叫男人穿不上自己做的衣裳?说出去叫人笑话呢。”许清欢扭头,嘀咕,“我就不信没有不会针线的女人。”“有是有。可要是清欢你愿意以后小五的贴身衣裳都出自别人的手,那你就不用学。”徐明珠揶揄他。许清欢跺脚:“我还就不信了,不就一根针一根线吗?我还能被它们给难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