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大人,你心里真的有我这个女儿吗?你心里还记得娘亲吗?”许清欢双眼雾蒙蒙的,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强忍着不掉下来,轻柔柔的指责却更叫人觉得心虚。许洪云嘴巴张了张,瞅着面前这张结合了他跟文心竹优点的脸庞,越发的觉得纠结尴尬了。“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质问爹爹?”许清歌从内室里走出来,脸上是替许洪云不平的愤恨,“若是爹爹心里没有你,姐姐以为凭着你做出的这些事儿,爹爹能怎么处置你?远的不说,夏家那唯一的嫡女坏了名声,夏家是怎么做的,姐姐还记得吧?你肯定记得的,当时姐姐可是在场的。要知道夏季不过是商贾之家,连他们家都注重名声,不惜牺牲嫡女,我们清河王府是簪缨之家,名声看的只会比他们更重,你可知道爹爹是顶着多大的压力才做出这样的决定?”许洪云对许清欢的那点儿愧疚随着许清歌的这番话消失的无影无踪。是啊,长女也太不懂事儿了,连次女都知道的事儿,她怎么就想不透呢?这件事儿不是小事儿,他这般做,已经是很疼他了,这会儿他刚回来,还没有跟同僚打交道,回头等开始走动了,还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明里暗里讽刺他不会教导女儿呢。他不光是只有许清欢这一个女儿,他还有两个乖巧的女儿,一个嫡次女,一个庶女,这两个温柔善良明事理,这一次都被长女连累的不轻,可她们也没有哭闹着求自己做主。这样的女儿才是他许洪云的女儿。至于长女,太不懂事儿,太叫人伤心了。“爹爹您别失望了,长姐也是这几年没有在王府,有些规矩礼数都忘了,回头爹爹再找个好的教习嬷嬷教教长姐,她总会明白爹爹的一番苦心的。”许清歌又道,“到时候,外头的人肯定会夸赞爹爹是个慈父的。”许洪云听了次女的话,心里别提有多舒坦了,他满意的看了一眼丁芸,赞道:“你把女儿教的不错,这些年辛苦你了。”这是在她面前上演夫妻情深,父女情深吗?次奥,好想骂人啊,好想下药,好想暴走怎么办!渣男渣女白莲花,一家极品,好般配。她在这儿好碍事儿有没有?“既然父亲大人决定了,那女儿无话可说。”许清欢收起刚才含在眼眶里的泪,陪着他们做戏好像没有用处了,那就坦诚相待了。说完,也不等许洪云说话,就扭头出了正屋,她走的很快,出了院子之后才听到许洪云因他不服管教而怒吼的声音。吼吧吼吧吼吧,跟她有毛线的关系?“大小姐,清河王以前是个挺正派的人。”向嬷嬷有些犹疑,不过还是开口了。“嬷嬷也说,以前,人心善变。再说了,就算是以前,也可能是装出来的。嬷嬷知道,有些人最擅长伪装了。”许清欢头也不抬的道,“再说了,他若是孑然一人,还有可能正派,你别忘了,还有个丁芸在他身边呢。他要是个好的,不会有有许清歌跟许清凉,也不会有许清月。您老不会还天真的以为他心里装着我那可怜的娘吧?有些男人最寡情不过,你指望他一辈子惦念着一个女人过活?不可能的事儿!再说了,他若是个好的,丁芸苛待我跟清竹的时候,他就不会不吭声了。”向嬷嬷语塞,大小姐说的这些她并没有深想过,这人是王爷,就算文家也不能要求他在死了王妃之后洁身自好一辈子靠着回忆自家姑娘过日子,所以他再娶再有孩子是意料之中的。可现在从大小姐嘴里说出来,听着怎么就这么可恶了呢?许清欢看向嬷嬷若有所思的样子,又道:“所以,嬷嬷,我并不觉得难过,只是可怜我娘,识人不清,为了这么个男人,年纪轻轻就没了。”向嬷嬷叹气,谁说不是?自家姑娘在家的时候那是真正的娇养着的,便是宫里的头的公主们也不一定享受过姑娘的那种日子。难能可贵的是,姑娘娇气却有礼数,从不胡闹,乖巧的叫人忍不住喜欢,就那样一个好姑娘,在诸多青年才俊里头,选中了不是最好的许洪云。头几年,两人也是幸福的吧?可谁知道老天都嫉妒姑娘的幸福,愣是生生的把这幸福给收走了。可怜的大小姐跟小少爷。如今没有亲娘护着,亲爹的疼爱也被旁人都抢走了……“大小姐你准备怎么办?”向嬷嬷询问。“不怎么办。我跟小五虽然没有……可我们是有正经婚书的,在衙门里过了明路的,所以,他们想做什么都无用的。先前我说想跟小五正经结为夫妻,意思只是想从王府里嫁一次,不让自己有遗憾,顺便带一份嫁妆走的,都是我娘留下的,怎么也不能便宜了他们是吧?”许清欢道,“是他们误会了,以为我们没有婚书,以为小五是那种只爱面子的男人,他们笃定了,我名声坏了,小五肯定会抛弃我,然后到时候我只能乖乖的叫他们拿捏了。所以才不惜让许清歌跟许清月的名声被我连累。这一次,他们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我这边儿,还真不会有什么影响,只会叫在乎我的人因为我有这么些狼心狗肺的亲人而更加怜惜我。”见许清欢真的毫不在乎,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向嬷嬷这才放心。老太君叮嘱她们要护着大小姐,不光是叫别人不能伤害她,同样也不想她伤心。“大小姐,您也不是光有他们几个亲人,老太君说了,整个文家都是您的依靠。”向嬷嬷又道。许清欢笑应,“那是自然,我还有真正的亲人呢。”许洪云在好合院里破口大骂,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障?枉费他对她的心疼,枉费他的一番心意!她还不满足,她还给自己甩脸子,她以为有个文家做靠山就高枕无忧了?别忘了她是谁的种,谁才有权利决定她的人生。她自己不检点,别怪他这个当父亲的心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