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连贵缩了缩脖子,平日里他爹在家连大声呵斥自己不敢,今儿在外头倒是来了胆子,敢动手打自己了,看回去之后他不跟娘告状才怪。“清醒了?”沈禹冷漠的声音响起,他觉得他这个皇帝做的有点儿失败,这父子俩全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在他面前上演这种蹩脚的苦情戏,有用吗?“微臣知罪。”郝大山一哆嗦,赶紧跪下,期间还不忘拖着郝连贵一块儿跪下。郝连贵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皇宫,这会儿皇帝在场,也忙不迭的跪好,嚷嚷着知罪了。“郝连贵,你倒是说说,你犯了什么罪?”沈禹问道。“小子与敏霞君主一见钟情,心生爱慕,一时把持不住,做了那样的事儿……皇上,我们就是一时情不自禁而已。”郝连贵脸上半点儿害怕都没有,“皇上,小子会负责的,并发誓日后善待敏娴郡主,还请还上饶恕我们的过错,若是要罚,就都罚在小子身上吧。”果然,郝连贵最初打的主意是许清欢。顿时,众人的脸色都有些古怪起来,这是个傻X吗?状况都没有搞清楚,就敢随口胡说。也有同情许清歌的,被人破了身子,还是当了替代品,这姑娘命也真够不好的。还有人的重点在郝连贵说的话上,这小子倒是个痴情种呢,还要为人承担责罚,啧啧,皇帝没有说要罚清河王府的女儿,只说要把他阉了,不知道这风流小子知道之后会是什么反应?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皇上,郝家公子如此辱没臣女的名称,臣女恳请皇上严查此事。”许清欢不急不缓的走到人前,一脸愤怒的道,“谁人都知道,臣女与安王世子有婚约在身,郝连贵这般辱没臣女,不光是不把臣女放在眼里,更是不把安王府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样的人,心怀不轨,其心可诛。”“你胡说,你明明说喜欢我的。”郝连贵嚷道,“要是安王府承认跟你的亲事,怎么会这么久都没有消息放出来?正是因为如此,你心生退意,这才跟我好上的。你说安王世子长的不如我风流倜傥,你还说这辈子都是我的人。”郝连贵额头一层薄汗,他再蠢也知道现在要拉着‘敏娴郡主’下水,不然的话,肯定会大祸临头。众人听了他的辩驳,不由的摇头,郝家上辈子肯定没有积德,生了这么个儿子出来,家门不幸啊。到现在还咬着敏娴郡主,明明跟他纠缠在一起的是王府的二小姐许清歌。蠢货,蠢货,真是个蠢货。这会儿珍妃也有些着急,照这个情形下去,郝连贵迟早要把自己吐出来的。“阿贵,你别紧张,皇上最是圣明,肯定会把这件事儿查清楚的,你把事情的经过好好说说。”眼下的情况,珍妃不说话是最好的选择,可看着郝连贵那蠢样,她不得不冒险开口。果然,她一开口,沈禹的眉头就皱了一下,以往天真烂漫的珍妃现在看着太不懂事儿了,加上有郝连贵说的那话在前,沈禹心里的疙瘩更重了。“哦,对对对。”郝连贵似是找到了主心骨,“当时是有个小宫女先把我带到了石林,说敏娴郡主约了我,让我等着,我等了一会儿,就见敏娴郡主来了,然后,然后我只记得自己很快活,别的事儿都不知道。”总算没有蠢到家。珍妃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宫女的事儿是她精心策划的,郝连贵只要咬着别的都不知道,那就好办了。“皇上,我冤枉啊,我说的一见钟情什么的都是屁话,我其实是被算计的。我怕说自己被算计的没有面子,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被算计过。”郝连贵如变脸一般,眼泪鼻涕一块儿流。“给你传信的宫女?”沈禹紧紧盯着郝连贵,重复了一遍,“你可还能认出人来?”“能能能。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郝连贵忙道。说完,抬头扫视了一圈儿,猛地低下了头,像是有所发现又不敢直言。“有什么话你只管说,朕不会冤枉你的,当然,朕也不会放过真正的主谋。”沈禹声音温和许多。皇后心里一怔,她发现那郝连贵刚才分明就是直视着她这边儿,她身为皇后,除了平日里服侍的宫女之外,并没有旁人跟她站在一块儿,这意思是那传信的宫女是自己身边儿的了?只要揪出来了,就算不是自己指使的,那也要落个管教不利的罪名。这就是珍妃打的主意?兜了一个大圈子,实际上目标不是许清欢而是自己?“是她……”郝连贵一副下了大决心的样子,“给我传信儿的就是她。”所指的正是皇后身边跟着伺候的小宫女,采香。众人目光一下子聚集在采香身上,饶是她跟在皇后身边儿见过大场面,这会儿也紧张起来,慌乱道:“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娘娘,采香没有做这样的事儿。”皇后定了定心神,采香是她从娘家带来的,衷心程度无需怀疑,她给了采香一个安抚的眼神,威严的开口:“你倒是说说,你一个外男如何能跟我身边的宫女说上话?”“她不想做宫女,想给我做侍妾。”郝连贵忙道。众人脸色古怪的看着郝连贵,这小子精虫上脑吗?怎么动不动就是别人看上她了?“她要是看上你了,又怎么会给郡主传话?”“因为我说我中意的人是郡主。”郝连贵忙道,“她想取悦我,才设计了这一出。对,就是这样。”郝连贵觉得这样说非常正确,女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用点儿非常手段也是正常的。采香是皇后身边的得力人儿,暗地里弄点儿动作也是可能的。“她说了帮我得到郡主,叫我想法子接她出宫,她愿意在我身边做个侍妾。”郝连贵越发觉得自己说的天衣无缝无懈可击了,话也顺溜起来,“我因为太中意郡主,所以就同意了。”脑子进水了吗?皇后身边的得力的人儿,怎么也比一个身无功名又一无是处的浪荡子身边儿的侍妾要威风吧?采香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儿?而且这郝连贵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谁信谁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