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许清欢跟文家众人说了日后的打算,惹得文家众人一阵唏嘘,十分不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京城的条件跟环境都要好过广元那边儿。“外祖母,舅舅,舅母,我又不是不回来,以后每年我都会来京城住段时间的。我就是觉得在京城住着事儿多,在广元那边儿生活简单,更舒坦一些。”徐清欢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再说了,阿竹会留下,他会替我多来看看你们的。”许清竹默默看了眼许清欢,这坑弟弟的姐姐,简直没谁了,他也不愿意在京城住的,想想在关外的日子,他觉得那才是他想要过的日子。原本想回头跟姐姐商议的,没想到被她抢了先。许清欢回个他一个我明白你想法的眼神,嘴角那得意的笑叫许清竹很是无语。文老太君碎碎念了许久,知道许清欢的改变不会更改了,只得叹气接受,叮嘱她有空一定经常回来陪她这个老婆子。许清欢再三保证之后,文老太君脸色这才好了一些。她早年痛失爱女,对于许清欢是真心疼爱,更多的时候,是透过许清欢去想念失去的爱女。老人家的这点儿念想,还是要满足的。从文家出来就遇见在门口等着的许洪云了,气势汹汹的,那样子恨不得把许清欢撕了。这个孽女,自己心里没有王府没有他这个爹,还拐带着儿子也不回王府,把外家当做自己的家,京城里头现在谁不是在看他的笑话?女儿出嫁都不是从王府走而是从外家走,谁不说他做人失败?自古以来,女子出嫁之后回门都没有回外家的,偏偏他这个孽女丝毫不在乎,大张旗鼓的回文家,这是赤果果的打自己的脸。“清河王。”面对挡在门口的许洪云,闵亦辰面不改色的开口,按理他是岳丈,是长辈,他应该摆出小辈儿的姿态,可许洪云这样的人渣,闵亦辰觉得他不配做清欢清竹的父亲,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加上他当年做的龌蹉事儿,清欢不认他也没有人能说什么。炙手可热的安王世子是他的女婿,原本他应该很风光的接受他的尊敬的,可看他这样子,眼中的蔑视跟不屑,哪儿有半点儿尊敬,可气的是他的女儿依偎在这男人身边,别说出声喊人了,便是连眼神都没有给他一个。站在他们身后的儿子倒是看了他一眼,可眼神平静,只一眼就扭转了头,那架势也是不想认他这个做父亲的。“真当我没有法子了?你们信不信我去状告你们不孝?”许洪云咬牙切齿的道。闵亦辰嘴角浮起嘲讽,完全不在意的道,“那清河王赶紧去吧,别在这儿耽搁时间了。顺便自己跟衙门说说当年你当年做过的事儿,到时候也省的衙门还要费心查跟取证,你自己交代,大家都省事儿。”许清欢隐约知道文心竹的死不是难产伤了身体这么简单,问过闵亦辰几次,闵亦辰说过去的事儿不要她多想,她隐隐猜测文心竹的死就算不是许洪云动手的,也跟他脱不了干系,现在看他的脸色,基本可以证明猜想正确。文家的众人脸上也都浮现出怒色,世子跟他们提过心竹的事儿,只是碍于皇上现在不能对清河王出手,他们文家不得不压住心中的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你少胡说八道,我能有什么事儿?心竹就是难产伤了身子,文家也知道这事儿,你拿出来说事儿是什么意思?”许洪云怒道,他笃定当年的事儿他处理的很干净,现在的知情人,除了丁芸之外,再没有旁人,丁芸不傻,知道这件事儿抖落出来她也没有好处,所以他相信丁芸肯定不会往外说的。如此,这事儿的真相怎么可能被这小子知道?“清河王不信,大可以试试。你做过的事儿,我心知肚明,文家也心知肚明,一直忍着,那是因为清河王还有点儿用处,若不然的话,你以为你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吗?”闵亦辰讽刺道。阿西吧,想暴走,想打人,怎么办?许洪云现在就是这样一种状态,他堂堂的异姓王,战功累累,手握大军,在这小子嘴里居然是有点儿用处而已,谁给他的自信这么藐视自己?真当一个安王世子的身份就能叫他这般嚣张吗?要不是他念着旧情,这会儿大周早就易主了!“不管你知道什么都没有用,之前是我妇人之仁,念着我跟清欢的血脉关系一直对你多有忍让,现在你成功惹怒我了。”许洪云阴狠的道,“还有,你到底把林琅弄哪儿去了?”一直看戏的许清欢这才想起来还有个林琅,确实是很久没出来了,不过林琅哪儿去了干嘛要来问小五,林琅是他的人,关他家小五什么事儿?“宫宴都过去多久了,你才想起林琅?啧啧,还真是可惜,林琅怎么也算是有点儿本事的人,识人不清,跟了你这么个主子。”闵亦辰做出可惜的样子,摇着头道,“哪儿去了?自然是回头是岸,去过好日子了。这么长时间,清河王不会连你住在你府上的人走了都不知道吧?啧啧,果然是美色——误人啊……”说完闵亦辰又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嘟囔道:“也算不上美色吧?毕竟闵亦书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长的一般般的男人,跟美色不沾边儿,那应该是什么误人呢?嗯,情欲,应该是情欲误人。清河王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这么折腾,小心把命折腾进去,那样的话,我就省事儿了。”这么嚣张,这么大咧咧的讽刺,许洪云觉得自己活了半辈子,从来没有跟现在这般憋屈过。好,很好,他们这是逼他,那就别怪他手下不留情了。许洪云气怒而走,闵亦辰耸耸肩,扶着许清欢上了马车,又跟文家的人道别,两人一起回府。文家众人的脸色晦暗莫名,文三老爷低声开口:“二哥,世子今儿是什么意思?皇上要对清河王动手了吗?”文二老爷淡淡的道:“我们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好了。不是要对清河王动手了,是早就动手了。现在,或许要收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