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大越跟大周签订了和平协议,那个时候大约内乱厉害,虽说是他们发起的战争,可那个时候根本就无暇顾及。大周当时国力不盛,不宜开战。和平协议年限二十年,如今才过了十五年,大越已然有了想要撕毁协议的苗头。战争意味着掠夺,意味着死亡。如果可以,团团并不希望开战。可如今大越越发猖狂,杀人抢夺,视大周子民为草芥。“臣愿做陛下先锋兵,攻打大越。”团团单膝跪地,掷地有声的道。“好好好。”沈禹激动的连声夸赞,“我大周重文轻武,武将里头有勇有谋的真挑不出几个,伯祖父能倚仗的人太少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定当竭尽全力。”……安王府,外院书房。“不行,我不同意。”沈哲很激动,“他自己又不是没有儿子,随便派个出征就是了。干什么非得你去?当年他派我去西秦,后来你爹替我去的,这一去就没有回来。他心里难道就没有点儿愧疚吗?他怎么就开的了这个口?打仗是那么好打的吗?哪次不是用将士们的尸骨堆积出来一个结果?”“祖父,先君臣,后亲人。如今大越来犯,受苦的是边关的百姓。我自小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有一天能上战场,带领我大周的将士保护大周的子民。若是因为贪生怕死,就弃他们于不顾,我没脸活着。”“你想过我跟你祖母没有?你想过圆圆没有?你想过你那不知下落的爹娘没有?你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我怎么跟他们交代?我这就进宫去问问我那好哥哥怎么想的。他要是执意让你去,我也请命跟着一块儿。”沈哲气咻咻的道。说完,扔下团团跟徐然两个就走了,竟是真的进宫去了。“你当真要去?”徐然问。“早先的时候,大越还收敛一些,最近两月,越发的猖狂了。青阳城那边儿,这两月伤了七八百人,不治身亡的两百多人,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我怎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大周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祖父问的对,你想过他们没有?”徐然蹙着眉头问。“祖父祖母他们有小叔叔,圆圆有你看顾着,我很放心。至于我爹娘,说不准我要是遭遇不测,还能再见到他们呢。当初我爹掉如流沙坑,惠及大师也说过有生机。”团团故作轻松的说道。“圆圆是我心爱的人,我自会看顾,可我是我,你是你,我们对她来说都是不可替代的。”徐然严肃道,“这件事儿你不能瞒着圆圆,我也不会帮你瞒着。另外,我们成国公府历代都是武将出身,虽说我从未上过战场,可兵法谋虑以及武功,我从未落下过。所以,我也会向圣上请命,前去边关,击退大越的进犯。”“不行!”团团拒绝,“你若是去了,圆圆怎么办?战场上有多残酷,你不会不清楚,到了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我便是想护着你你护不住,若是有个好歹,我怎么跟圆圆交代,怎么跟老成国公交代?你们徐家到现在开始你一脉单传。”“你看,我说上战场,你是这个反应。所以,你私自决定上战场,祖父才会不同意。”徐然摊手。团团松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真要去呢。”徐然不动声色,“等祖父从宫里回来再说吧。”却说沈哲,一路气冲冲的闯进御书房,双手重重拍在沈禹的书桌上,后头的元宝公公气喘吁吁的跟进来,“皇上,王爷冲的太快,老奴拦不住啊。”沈禹放下手里的奏折,朝元宝公公挥挥手,“你且退下吧。”元宝抹了把脑门子的上汗,忙不迭的退了出去,王爷看着火气挺大,一会儿这御书房有的闹腾了,他隔着远点儿,也好不被殃及。这神仙打架,遭殃的都是他们这些小虾米。“阿哲,用不了几年就要当曾祖父了,你这脾气还这么火爆,也就弟妹能受得了你,要换其他人,早就受不了了。”沈禹提起茶壶,亲自给沈哲倒了杯茶,推到他跟前,“喝杯茶,下下火,有什么事儿,慢慢说。”“去去去,我可不是跑你这儿喝茶的。”沈哲烦躁道,“你给我说说,你存了什么心思?我小五就团团一个儿子,出点儿什么岔子,你对的起小五吗?明明老大老三老五岁数都不小了,哪个不能上战场打仗?偏要个孩子去?你心疼他们,就不心疼心疼团团?”“老大老三老五要是有团团的将帅之才,我做梦都能笑醒!可偏偏他们没这个能耐,吃喝玩乐没人能比的过他们,真要叫他们领兵打仗,这不是让我大周的士兵们送死吗?”说起三个儿子,沈禹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都是他的种,怎么就连他一半的才能都没继承去?“你还有那么多大臣,大臣里总能选出个带兵打仗的。”沈哲冷哼。“我朝重文轻武,有将帅之才的都是老一辈的人了。我原想着倚仗成国公,可他到底年纪大了,怕是不能担此重任。年轻一辈的,五城兵马司那些,有哪个的才能比团团好?你说给我听,我立马委以重任。”沈禹道。“重文轻武是谁造成的?还不是你这个皇帝?你喜欢文人,给予文人崇高的地位,以至于武将地位越发的低下。太平盛世,文人们争先恐后的歌功颂德,你爱听,所有百姓爱听。如今战乱将起,你让那些文人拿嘴皮子给你打仗啊!凭什么太平盛世他们享受,战乱起的时候他们依旧躲在背后享受?”沈禹沉默,半晌有些艰难的开口,“如今说这些为时已晚。”“那你也自己想办法去。”沈哲甩甩袖子,“反正不准让团团去带兵打仗!你若是拿君臣之道压我,那臣请命征战大越。大不了我死在战场上,等到了地下我找母后说道说道。让她老人家看看,你是怎么好好照顾我的。”沈哲索性耍起无赖。沈禹只觉得脑门子疼,“阿哲,你这是不讲理。”“如今这情况,讲理有什么用?”“朕这就写禅位书,朕御驾亲征,到时候回不来,这江山就交到你手里,你可得好好的守着沈家的江山。我那几个儿子什么样,我清楚的很,真要把江山交到他们手里,我便是死了都不能安心。”沈禹道。